窗外风声频频,沈书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起来一看,并未下雨,只是天阴着,吃完早饭正要出门,看到门房在同人说话。
沈书上了轿子,中午叫陆约一桌吃饭,跟在应天的时候一样,除了陆约值夜第二天沈书带赵林或者李贲,到太尉府教书他还是带惯了陆约。
“姚老先生没来?”陆约给沈书盛了饭,铺在米饭上头的都是沈书爱吃的菜,他坐下来时,才小声同沈书说话。
“前两天一场凉,染了风寒,太尉府的裴大夫去给他瞧病,老先生不愿吃药,惊动太尉亲自去看过,现下肯吃药了。”
陆约:“张士……太尉待有识之士没什么架子。”
那都是因为还用得上。沈书心里想,并没说出来,扒光半碗饭,肚子舒服了,喝口汤,问陆约:“早上门房在同什么人说话,你看见了?”
“许是来家里找谁?”陆约正色回忆了片刻,“穿的是汉人的衣服,眉目像胡人。”
“你也看出来了?”那就不是自己匆匆一瞥看错了,沈书心里有了数。
放课回家,等不到吃饭,沈书便让陆约把早上看门的人叫到书房。
“是有个胡人来打听,问咱们这儿有没有住着一位叫康里布达的人,说是康里布达族里的亲戚,使唤他来传信的,隆平府里现在胡人不多,他打听了快一个月,才得知咱们家里住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过来问问。”
“你怎么说?”沈书问门房。
“周管家说了,上来打听家里的人,通通就说不知道,只说我们是在外院当差,不清楚家里住些什么人。”
沈书嗯了声,“他还问别的了吗?”
门房毕恭毕敬从袖子里取出一颗明珠来,双手呈上,躬身答道:“还问看没看见过胡人进出,小人说偶尔也有,但最近一个月都没见着胡人。”
沈书拿起珠子,放在门房手里,让他走了。沈书找来刘青,让刘青去找康里布达,告诉他有人找上门来,叫康里布达两日后在两人常去的如意茶馆碰面。
两天后的傍晚,沈书放课出来,恰好碰上纪逐鸢在等着接他,只得把纪逐鸢也带上了。
“有胡人找他?这两天你怎么没说?”纪逐鸢一听,脸色沉了下来。
“不是什么要紧事。”沈书大概已经有方向了,“而且现在你不是也知道了?”
“那不一样,这种事你应该告诉我一声。”
沈书停下脚看纪逐鸢。
纪逐鸢仍在气头上,语气不好,“我是不是家里当家的?”
“是,你是。”
“敷衍我?”
沈书认真道:“你是我当家的。”
纪逐鸢脸色这才好一点,牵住沈书的手,那茶馆离太尉府不远,沈书打算晚上回去时花两个钱在茶馆门口雇一顶小轿,现在让纪逐鸢给搅合了,两个成年男子,一顶小轿根本容不下。
“以后再有这种事,要立刻告诉我。”
沈书一肚子腹诽,这种事,哪种事啊?嘴上却说:“好的。”
纪逐鸢看他一眼,不易察觉地笑了,捏了一下沈书绷得紧紧的脸。
“好。”沈书拉长声调答应。
“多一个人帮忙出主意,你能轻松点。”
沈书不禁失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