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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四〇六

“蒙古人同汉人想的不同。”沈书只说了一句,这事解释起来很麻烦。

纪逐鸢勾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边喝边问沈书:“晚上一起去逛飘香院?”

沈书窘得满脸发红。

“见完人,我们找个房间自己乐去。”纪逐鸢道。

“你现在是漆叔。”沈书觉得好笑,勾纪逐鸢的手指玩,把一只脚架到纪逐鸢的腿上,“看着我长大的漆爷,想干嘛呀还乐?”

“我也算看着你长大了。”

听见这话,沈书不禁有点恍神。那年春天,空气里黏黏糊糊都是柳絮,布衣粘上那么一点儿,用手怎么也拈不干净,纪逐鸢又黑又瘦,沈书则常年被拘在家里读书,被养得白白净净。娘总是让他穿干净的衣服,回想起来,半夜起来如厕,经过织房,无论什么时辰,那间房总是亮着灯。

纪逐鸢看了一会沈书,摸他的脸,说:“别多想,我给你找套衣服,还得收拾下。”

沈书定了定神,“我带刘青?”

“哦。”纪逐鸢从包袱里翻出一件为了此行才做的新衣,“你俩去乐一下?”

沈书踹了纪逐鸢一脚,脸上发热,跟纪逐鸢一起这么久,沈书当然知道,纪逐鸢是跟高荣珪老混在一起去打仗,嘴巴才越来越讨厌。没事的时候一个帐篷的兵,都是大男人,说点什么沈书也不是想不到。无论高荣珪还是晏归符,同纪逐鸢都知根知底,当初纪逐鸢的回信还是一伙人一起抓耳挠腮。

反而刘青是后来的,这人沈书用得放心,办事沉稳,没坏心眼。有时候沈书觉得刘青同周戌五有点像,不过卫济修一直用他跑外场,周戌五则一直在朱文正的家里当差,在内与在外接触的人和事都不同,郑四则人更精,察言观色的能力更在二者之上。

几个小的还得慢慢来,沈书先已看中赵林机灵,打算回隆平时再安排。细数数穆华林又已许久不曾来信,沈书也觉得自己有点贱皮子,想起穆华林他心里就有种说不清的烦躁,收到信,看了,只要是自己能办的事情,沈书甚至会感到一丝庆幸,可以过一段安生日子。

&nb-->>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也许在杨完者被杀之前,穆华林都不会有新的指令了。沈书这么猜,也不敢去信问,没事的时候便邀几个一道来的文士去街上转,连日沈书已观察到,除了蒲远躬、季孟、苏子蹇在行动,另有三个人总是不在,沈书派人去盯了,发现他们总去一间叫“撒千金”的赌坊。

钱不咬人,家底再厚也不可能带到杭州来花,于是沈书让暗门一个手下多跟了几天,原来这三个人是在赌坊接触杨完者的手下,而每日晚上,蒲远躬会像那日一样,分别与不同的手下会面。

显然蒲远躬作出了某种分配,他的策略是着众人分头行动,互不干涉。

傍晚时候,一片金红铺在水面上,苏子蹇人不在馆舍,沈书和纪逐鸢自己坐马车去,暗门手下扮作车夫随行。

沈书放下马车布帘,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纪逐鸢握了一下沈书的手,说:“待会老仆为少爷保驾,你跟在我后面不出声就是了。”

沈书舔了舔嘴唇,摇头道:“我不是怕去飘香院,算了。”

沈书安静了一会,还是对纪逐鸢说:“我心里烦得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不是说梅昌是季孟的好友,绝不会害他?”纪逐鸢从对面坐到了沈书旁边,让他靠着自己。

沈书定了定神:“可能是我心情不好,晚上咱们不在飘香院过夜。”

“怕我朝你动手动脚?”纪逐鸢揶揄道。

在不在飘香院你还不是一样动手动脚。沈书一顿腹诽,没说出来,按捺着心里不安,靠在纪逐鸢肩前没再说话。

飘香院迎来送往数百年,鞑靼叩关,铁骑南下踏平金宋,使各地成为蒙古人的牧场,各路府州县皆以蒙古、色目官员为尊,蒙古人好酒,而在风月场所中,向来是酒色一家。

步入堂中,穿红着绿的姑娘们便懒散地齐齐瞧过来,但无人上来攀扯。堂子里有人唱戏敲小鼓,男人们吃酒吃得东倒西歪,楼上密密麻麻也都是人。

“爷们是吃酒还是留宿?”总算有人上来招呼,鸨母一个眼色递过去,两个壮汉便把一个粗布衫的年轻人赶了出去。

“怎么回事?”纪逐鸢刻意压低嗓音,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