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不认为自己想得到的事情,穆华林会想不到。张士诚视杨完者为肉中刺,若能在这件事里起点作用,要取得张士诚的信任就不难了。付出的代价却无疑是对朝廷不利的,还是穆华林仍留下了别的后手?
沈书犹豫再三,晚上上了床,还是把这事告诉了纪逐鸢。
“这好办,朱暹收了那支铳,十分满意,约了我等他这趟回来,到他家里吃酒。”纪逐鸢意犹未尽地捏着沈书的耳垂,贪恋地嗅闻沈书的头发,长吁出一口气,紧紧抱住沈书的腰。
“他去哪了?”沈书问。
“杭州。”纪逐鸢的手伸进被子,低声咬着沈书的耳朵说话,“你别管了,杨完者作恶多端,杀了他正好为许多人都报了仇。”
纪逐鸢潮热的呼吸扫在沈书脖颈上,他没来由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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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冷了?抱紧我。”纪逐鸢托起沈书的腰,牢牢看住沈书的眼睛,他的眼神充满迷恋和炽热的感情。
沈书不禁有些沉迷在这样的温暖之中,好半晌不能回神。
“沈书。”纪逐鸢沉沉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书茫然地低头,捕捉到纪逐鸢的嘴唇,唇舌相缠的感觉带来深深的战栗,仿佛藏在这躯壳中的一缕灵魂都同纪逐鸢缠在了一起。
沈书喘息着同他分开,皮肤从耳根红到脖颈,加上纪逐鸢说的话,更让他脖子与肩胛汗湿一片,只恨不得这一刻一起死了才好。沈书为自己疯狂的念头所震惊,眼角渗出泪来。
纪逐鸢只看了他一眼,便把他抱得更紧。
天蒙蒙亮时,沈书才在头痛中醒来,纪逐鸢还没醒,很快,沈书满脸通红地起来。
纪逐鸢少有贪睡的时候,大概这几天挖水渠确实累得狠,他醒来一次,沈书叫他继续睡,纪逐鸢没说什么,抱着被子就睡了过去。
沈书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周身发出汗来,汗水浸润着他脸色如玉,晨曦中他的眉宇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芒。
“不错!”晏归符在旁边笑击了一下掌。
沈书收了架势,不大好意思。
“你哥还在睡?”晏归符陪沈书到饭堂去,吃饭的地方在数十步外的另一个小院,与厨房相连。由于园子太大,不一定每餐都在饭堂吃,有时叫小厮直接送到房里。
“天天干活,太累了,农夫不易啊。”
“当心。”晏归符伸出手。
沈书便借他的劲屈膝顺着下坡的石板放慢了脚步,早上石板湿润,走得快了有时会打滑。
“孩子们呢?”沈书确实没想到,蔡家的三个孩子都服晏归符的管束,尤其是蔡柔,她有时候看晏归符还会突然低头,专门不看他。但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二话,蔡柔的性子别扭,这样就已是很喜欢一个人了。蔡定则看到沈书还是要上来抱,沈书不在,就跟着晏归符。
“睡着,又不念书,起那么早做什么?”晏归符虚起眼睛,望向翠意盎然的竹林,微风送来沙沙的轻响。他一个跨步,从上方伸手来牵沈书,跨进一道院门,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怎么才来?吃的给你拿了。”
唐让看见沈书,立刻把脚从条凳上放下来,规规矩矩地站起来。
沈书看得心里发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唐让就有点怕自己。这很好解释,应该是纪逐鸢以前没少教训人,唐让怕他哥,所以也怕他。
沈书拿了早饭来,略微出神地开始吃饭。
过了一会,他发现唐让和晏归符也各自都不说话,突然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坐在这里,他俩反而不好说话了。唐让长了点肉,逐渐褪去少年的模样,隐约有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俊。
沈书又看了唐让一眼。
“大人也喜欢这种卷饼?我去给大人拿。”唐让几乎是跳下了条凳,进了厨房,里头便传出叮叮当当的碗碟相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