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逐鸢险些就要拔刀。
沈书觉得好玩,连忙阻止他。纪逐鸢抱起那人的双肩,正想把人往地上一扔,他却双足蹬地,腰部弹起,向后顺势倒在了纪逐鸢身上。
沈书憋笑憋得辛苦,试探地问:“兄台怎么称呼?”
那人枕在纪逐鸢的腿上,侧身过来,饧着眼望向沈书,“微名何足挂齿,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呐。漫游湖海间,不知归去何处,鄙人姓罗,名字嘛……不足挂齿,不记也罢。”他翻了一个身,突然大呼“好湿”,翻身坐起。
“纪逐鸢你尿裤子了?”高荣珪一声大叫。
顿时周围人都来看纪逐鸢的裆。
纪逐鸢满脸通红,吼道:“放你娘的屁!”
“那你怎么湿一片?”高荣珪想了想,“船上还没放?”
“这,是,茶。”纪逐鸢压抑着怒火。
那男子翻身起来,顶着狂风便冲出帘门去了,又有许多人荡来荡去地端一碗不知是茶是酒,就在堂子里走起醉步来了。一片混乱,那人肯定是抓不到了,纪逐鸢气闷地坐下来,手指拈起袍襟,裆里确实湿了一片。
“怎么证明?”高荣珪摆明了不信。
纪逐鸢气得笑起来,朝高荣珪招手,“把你的狗鼻子拿来闻。”
坐在沈书和纪逐鸢之间,靠着沈书睡觉的蔡定迷迷糊糊睁眼,朝沈书的怀里钻,趴到他的胸前。沈书便把蔡定抱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睡觉。
高荣珪直冲纪逐鸢做手势,待纪逐鸢看到蔡定又赖在了沈书身上睡觉,脸上流露出不悦时,高荣珪又出言挑衅他。纪逐鸢起去揍他,高荣珪嘴里不停大喊康里布达,康里布达不理他,用勺子喂两个孩子喝汤,蔡瓒一直被抱着,半碗汤喝得康里布达袍襟上都是汤水。
天亮后足足过去一个时辰,江面逐渐平静下来,登船后都困得不行。
无数大小舟船起锚,散落在宽阔的大江上。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书正要关上舷窗,一样东西从窗口|射了进来。
“这什么……”纪逐鸢把那包东西从桌上拿起来,捏到里面好像裹了一个石头。
“小兄弟,有缘再会!”小船上探出一个头来,不知道是不是道士的那个男子束起了头发,“兄到杭州一行,有空来杭州找我!”
沈书简直哭笑不得。
“这就看上你了?”纪逐鸢啪一声把窗户关上,膝盖跪上榻畔,压住沈书。
“别、别,都不认识,随便说几句话而已,这你也要吃醋?!”沈书连忙告饶,上船以后纪逐鸢就像一头不知冷静为何物的野马,再做沈书觉得大概到了池州自己一下船就要劈叉,为众人演绎弱不禁风。
纪逐鸢没有说话,手却作怪。
沈书不禁闭起了眼睛,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纠结,做多了腿软腰酸,然而每当纪逐鸢深入地吻他,沈书便觉得纪逐鸢像身上散发出什么独特的味道,让他心跳加快,头脑不清醒。
行船一整日,夜里船头上了灯,把饭吃过,一群人各自回房。高荣珪终于把孩子扔给了晏归符,蔡瓒竟挺认晏归符的,能抱得住,只是唐让一进去他就要哭。蔡定睡着之后雷都打不醒,便跟他兄弟前后脚被高荣珪抱去给晏归符。横竖晏归符与唐让不在一个屋,蔡柔就不好办了,她太小,又是女孩,总不能让她跟其他男人住一起。
康里布达温柔地用族中语言给蔡柔讲故事,哄她睡熟,扯过被子盖住她。
高荣珪在船板上铺了一卷席子,再铺上行军带的铺盖卷儿。
康里布达一闻,眉头便皱起来。
“多久没洗了?”铺盖看上去灰扑扑的,摸着也有点湿,混合着高荣珪的汗味。
高荣珪尴尬道:“哪儿有时间?”他本想将外袍解下来铺上,他外袍也许久没换过了。高荣珪抱着一条膝盖,坐了一会发呆,没看康里布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