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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三一七

“不足五千。”纪逐鸢道。

沈书点头:“你去打听过了?”

“嗯。”纪逐鸢起身,拿了一只粗陶茶碗,给沈书倒水喝,这一上午沈书都没怎么喝水。纪逐鸢提起茶壶,给沈书倒了第二碗,道:“这么小个地方有五千人已经不少了,不怎么发大水,一旬能发一次,过膝,稍差点的土屋会冲垮,有时候滑坡也会死人。大雨季节这里乡民都知道不出门,往高地上挪。有个事很有意思,想不想听?”

“你说。”沈书正听得认真,没想到纪逐鸢突然不说了。

“嗯。”纪逐鸢往自己脸颊上一指,将上半身倾向沈书的面前,用意显而易见。

沈书拿他没办法,房门开着,院子里很安静,刘青送人出去了。沈书很快地把唇贴在纪逐鸢的脸上,算是亲过了,立刻坐直身子,连声音都紧张得硬邦邦,“快说。”

纪逐鸢一侧嘴角弯翘,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又指了一下嘴唇。

沈书:“……”

纪逐鸢的脚在桌下碰了碰沈书,既是讨好,也是暗示。

两人的嘴唇刚碰在一起,门口传来碗摔碎的声音,惊了沈书一跳,顾不上纪逐鸢了。

纪逐鸢却不让他离开,就势捏住沈书后颈,亲够本才松手。

“还不走?”纪逐鸢转头斜睨门口送饭来的柳奉亨。

柳奉亨嘴巴张得圆圆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半晌没说出话来。

沈书脸通红,掩饰地端碗喝水,碗底已经没水,他滚烫的嘴唇贴在冰凉的陶碗上装模作样了会,把碗放下来一点,看见柳奉亨还在门口。

纪逐鸢则舔了一圈嘴唇,没把男孩当回事。

“怎么砸了?”刘青走过来,让柳奉亨把洒地上的菜收拾干净,自己去厨房端午饭过来让沈书和纪逐鸢吃。

吃饭时纪逐鸢才说,这地方一发大水,或是秋季有大火,挨家连户受灾,阮田必会有一帮子“朋友”来帮忙救灾,有时还施舍钱粮。

“难怪不少人都听他的。”沈书猜测,那些隐隐以阮田为首的人家,多半受过阮田的恩。乡亲邻里互相帮忙尚不足让阮田这样年纪的人建立起威望,祖上任过乡正,现如今也不是了。陈虎、吴新等人老得够做阮田的爹,更不会愿意听他的,背后还有事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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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也没空午睡了,稍微在院里坐得片刻,沈书和纪逐鸢先到军营见韦狄。韦狄已写好一封军报给应天府,特意留着未发,给沈书过了一遍目。沈书端详韦狄的脸,便知道他昨晚也没睡,无论他怎么想通的,想通就好。沈书也不想同他为难,算他一个失察之罪,韦狄已经自己请罪,就看朱文忠怎么说了。

这下没有人保李却虞,估计要斩。沈书想起来李却虞当时托韦狄照看一个人,想必是祝牛耳送给李却虞那个美人了。

“她原籍济宁,家里已经无人,山高路远。依末将看,是不是送到应天?”韦狄反过来请示沈书。

一贯是美人钱帛,甚至是标致些的奴仆,都要送到公府,当做赏赐分给大将。沈书自己虽不以为然,却也无法改变,确有许多冲锋陷阵的军人,所求所为便是这些。大元治下近百年,汉人的士气也早不如前,数十年前的屈辱在日复一日的谋生中被抹杀,固然各军竖起一面大旗,在精神上或许能够提振鼓舞将士,却都及不上更为实际的好处,譬如说封妻荫子,恩赏钱帛,拨给役夫奴仆。

“不必,妥善安置便是。”这件事的处置让沈书有点敬佩韦狄,不负兄弟所托,也不愿霸占李却虞的爱妾。在这世道下,女子更为艰难,动不动就会颠沛流离,身不由己。

离了军营,纪逐鸢骑马带沈书,沈书一直没说话。

纪逐鸢低头到沈书的耳畔问他:“想什么?”

沈书耳朵差点聋了,也大声回答:“王大哥的老婆孩子还没找到呢!”

“找不到也是个盼头!”纪逐鸢把马缰一带,策马驰出,带着沈书绕县城外盘在山下的官道跑了个把时辰,沈书骑来的那匹马放空跟在旁边。吹了风,沈书心里好受不少,下午接着审林放那家仆。

天黑时候,沈书从柴房出来,神色凝重。纪逐鸢看他不想说话,也不问,有人端来晚饭就先吃,吃完兄弟俩一起洗澡。

沈书只觉得自己满鼻子的血腥和死人味儿,昨晚彻夜不睡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一顿头重脚轻,眼睛酸痛,睁条缝都难受。

沈书倒在榻上,纪逐鸢用干布给他包了,蹲在床下,凑过去亲吻沈书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