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一直等到天快黑时,几次要走,又怕前脚走,后脚康里布达就醒过来。如此反复焦灼等待,最后不得不走了,再不走就要进不去城。
回去把饭一吃,同晏归符说完话,时辰就不早了。晏归符答应无论纪逐鸢近日能不能回来,一定让他写封信。
“也不是催他,真没空就算了。”沈书道。
“他实在没空我也写封信告诉你情况。”晏归符放下茶碗,“这下我们都走了,只有舒原一个文人,刘青只能跑跑外事,你自己多当心。有什么事,不要都自己背着,给哥哥们说,再不济,也能护得你周全。”
沈书眼眶一热,笑道:“哪有什么事?放心,我机灵着呢。”
“该睡觉的时候,便好好睡觉,趁长身体的时候好好再长一截个子。不然这辈子都只有被压的份了。”晏归符打趣道。
沈书顿时满脸通红。要是旁人他还能争辩两句,偏偏晏归符是同男人成过一次亲的人,深谙此道,说多错多,还是不要说了。
“明日一早,不必送我,我跟部队走,你又不是我媳妇,送来送去不好看。”晏归符把门一关。
沈书知道晏归符想让他早上多睡一会,也免得送行触动愁肠,想起纪逐鸢还没回来这档子事。晏归符是个什么事都为旁人想得周到,且从不会拿出来邀功讨好的人,沈书只觉得能结识他实在幸运。
这一晚上沈书醒醒睡睡,还做了个不大舒服的梦,醒来浑不记得,天快亮了,还能睡半个时辰的。沈书闭上眼睛勉强了一会,实在睡不着,刚坐起来,看见门上有人影子。
“周敦?”沈书唤了一声。
门开了,现出一张黑黢黢的脸。
沈书大张着嘴,半晌不能回神,突然光脚跳下地去,啊啊啊啊地叫着冲了过去,跳到纪逐鸢的身上。
“脏得很,别抱。”纪逐鸢话音未落,被沈书亲了一下,话音戛然而止,强势而冲动地反客为主,脚踹上门,他抱过沈书的腰,一手垫在沈书后腰上。将人按在桌上,动作停了下来,隐忍克制地退开些许看他。
“你怎么回来了?换防了?你给吴祯说了吗?他准你回来的?”沈书一边问,一边扒开了纪逐鸢的武袍,警惕得像松鼠一样,打量纪逐鸢的身体,见没有新伤,沈书这才松了口气,竟然有点腿软,险些滑到地上去。
“待会再说。”纪逐鸢想起身找点水擦脸,身上实在太脏了,脸却被沈书捧住了,用力地亲在纪逐鸢唇上,他只好停下来与沈书亲了会。
沈书眼圈通红地看着他。
纪逐鸢脑子里嗡的一下,把人扛起来就往榻上扔,一只手抬起,手指将帐幔推出铜钩的约束。
“慢、慢些。”
“你自找的。”纪逐鸢恶狠狠地说,临到头仍强抑着自己,大汗淋漓的额头抵到沈书的额上。
沈书抑制不住地想亲他,亲他满脸的汗水,享受纪逐鸢这一身为他而冲动的热度。于是他抱住纪逐鸢的脖子,在纪逐鸢耳畔轻声说话。
另一侧帐幔无人去碰,被晃得抖散下来,顿时再无可看的,连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唯有低沉的喘息。
一大早沈书就要洗澡,周戌五进门一看,连忙出去让人搬沐浴的大桶,烧水,让厨娘开始做早饭。
“上来点。”纪逐鸢让沈书趴在自己身上,好给他擦背。
沈书面红耳赤,不敢看纪逐鸢,总觉得这间屋子里都是回音,整个人往水里浸,水面一直齐平到他的下巴。
“快点洗,肚子不饿?”纪逐鸢瞥他一眼,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把沈书从水里捞出来,草草刷了一遍,先起去穿好衣服,说去让人把早饭端到房里吃。
“腿软起不来?”纪逐鸢绑好了腰带,回头看沈书,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用不用我抱你起来?”
“我腿不软!”沈书立刻站起来,顿时反应过来上当,连忙坐下去。
纪逐鸢哈哈大笑。
“快滚!”沈书怒不可遏。纪逐鸢出门后,沈书还不敢立刻起来,直到确认他不会回来,起来穿好衣服,叫人把水拿出去倒了。周戌五拆了床单被褥去洗,沈书神情恍惚地坐着等早饭。要不是腿真的软,他哥回来了这件事,真像是一夜无痕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