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我们先进去,看看地方。”姚琅一整晚没睡,卯时便把吴祯叫起来,吃过早饭立刻就过来了。他招呼医生过来,纪逐鸢叫了个人过来带路。
吴祯走到纪逐鸢旁边,小声说:“要不是王蹩提前来报,真不敢带姚琅过来。办得不错,要什么赏好生想想,待会开张了,叫上沈书,到我那里去。”
人一多,吵得沈书脑仁疼,早已经脚底抹油地开溜了。沈书从茅厕出来,太阳照在脸上,只觉得头重脚轻,呼吸困难。再不能睡一觉,沈书觉得自己能当场晕倒。
“你怎么在这?”
听见人声沈书骇得浑身一抖,回头看到纪逐鸢,一身都松了劲。沈书搓了一下眼睛,没精打采地叫了声“哥”。
“吴大人叫去他那里。”纪逐鸢把沈书从台阶上带下来,不动声色地抱了他一下,看着他皱眉头道,“现在走。”
“不等吴大人了?”沈书晕头晕脑地问。
纪逐鸢去把马牵出,沈书还有问题,纪逐鸢吻了上去。
沈书顿时做贼心虚地四下里望了望,大家都到里面看病坊了,靠外的这间院子里反倒没有人。
“没有亲嘴。”纪逐鸢说。
沈书:“……”那你亲的啥,亲的布吗?
“我只亲到了蒙脸布,还是我的蒙脸布。”说着,纪逐鸢抱住沈书的腰,让他上马,接着自己也翻身上了马。
沈书坐在马上摇摇欲坠,不等他发号施令,他的马便跟上纪逐鸢的马,一顿撒蹄狂奔。
正是一日的鹂莺婉转、艳阳高照,下人去准备热水,纪逐鸢站在房中,把自己脱了个赤条条的。
沈书:“……”一整夜没睡,气血一翻腾,沈书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手指顿时被染得鲜红。沈书摘下蒙脸布,趁纪逐鸢不注意,擦干净鼻血,把手指也擦干净,挠了一下脖子,挨在桌边坐下来,眼皮沉沉往下耷。不过他哥的腰板身条真是……
沈书下意识摸了一下鼻子,这次没有鼻血。
“快脱。”纪逐鸢说,“我帮你?”
沈书耳朵一热,转过去慢慢地解开腰带,宽了外袍。突然,沈书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纪逐鸢正在抠手指。
沈书把单衣也脱了,从木架上拿下一个盆来,把两人的脏衣服都放进去。
纪逐鸢拇指搓着食指上给瓦片和木头刮得刺刺的皮肤,偷眼看沈书,喉咙咕咚的声音吓了他自己一跳,连忙挪开眼睛,不一会,他又抬起眼皮往沈书的方向瞄。
“哥,你在看我?”沈书收拾完了,说话时还没有起身,起身时纪逐鸢反倒不避着了。两兄弟互相打量,沈书把凳子挪近到纪逐鸢的身前,摸他腹部和腰侧的伤痕,眼圈不禁有些发红。
“又不疼。”纪逐鸢捏了一下沈书的脸,没敢上手,只是说,“肌肉都练出来了,我不在的时候,都跟谁练?”
沈书心不在焉地回答:“每天下午跟朱文忠一起练骑射。”他朝窗上看了一眼,嘀咕道,“怎么还没人来叫。”
纪逐鸢起身去看。
沈书坐在凳子上,被太阳熏蒸得发暖的明明是秋风,吹在人的身上,却有暖春的意味。沈书舒服地闭起眼睛,不一会,纪逐鸢回来叫他。
下人备了两个桶。沈书本来有点紧张,看到两只桶里都装好了热水,高兴地坐了进去。桶是并排放在一起,纪逐鸢先给沈书搓澡搓头发,倒没动手动脚的,沈书洗好了也给他哥洗。两人都累得不行,撑着洗完擦干头,倒在榻上就睡,一觉醒来,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