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纪逐鸢进来,他没有点灯,今夜的风大,吹灭了廊下的灯。房间里漆黑一片,纪逐鸢摸到榻畔,屈起手指,用手指关节擦了擦沈书的脸。
沈书翻身过来,一把抱住纪逐鸢的手臂。
纪逐鸢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动,躺到榻上去,睡在被子上面,头靠在床头没有躺进去。
沈书温热的脸直往纪逐鸢身上磨蹭,睡得正舒服,一条腿顶起被子,重重落下在纪逐鸢的腿上,这么一来,双手双脚就把纪逐鸢死死扒拉住了,扯也扯不开。
纪逐鸢安静地垂首看沈书,手指描画过沈书的眉,拈起沈书的下巴,低头在沈书的唇上亲了一下。
桂花的香气和露水味道把睡梦中的沈书一把拽回到略有寒意的卧房里,沈书揉了揉眼,想掀开被子,被子被纪逐鸢压在身下扯不动。
“进来啊。”沈书鼻音浓重地说。
纪逐鸢翻了个身,就着被子把沈书牢牢禁锢在怀里。
沈书突然紧张起来,整个人都彻底清醒过来,眼睛睁大地注视纪逐鸢,挣了一下无法挣脱。沈书道:“无论你说什么,常州我也要去,就算不和你一起去,我也会想办法自己去,说什么都没用。”
纪逐鸢威胁地压低嗓音在沈书耳畔说了一句。
沈书脸腾地烫起来,梗着脖子大声说:“那你放马过来啊,反正我要去,随便你怎么说怎么做。就算你真的让我明天下不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床,我后天、大后天,总有一天能下床。行,我不跟着你,我自己去。不然我就是骗你,我就是虚与委蛇,我还是会追过去的。”
纪逐鸢简直想像从前那样把沈书按在膝头揍一顿屁股,他心里又难受得不行。倏然间纪逐鸢瞳孔紧紧一缩,沈书正在吻他,憋了一晚上的火无处发泄,沈书还挑衅地舔了一下嘴唇,嘿嘿笑道:“来,来,你老兄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
沈书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想再亲一下纪逐鸢,刚刚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去挑逗纪逐鸢,饶是如此,大概因为经验不足,还是太笨拙了些。要不然纪逐鸢也不会无动于衷,温软的嘴唇相触的感觉实在很好,沈书心里像揣了一只不断伸缩的猫爪,痒得不行。
沈书咽了咽口水。
显然纪逐鸢听见了,他甚至笑出声来了。
沈书:“……”
“我不在家,你睡不好?”暗夜里纪逐鸢的双眸像遥远的星子,穿越千万云翳投射到沈书的面前。
“没有。”沈书生硬地回答。
“唔?”纪逐鸢从喉咙里发出低沉、微微上扬的音调,“这么不放心我?你不是承认我能打吗?”
沈书张了张嘴,感到耳朵都要烧熟了。
“你偷听了?”
“没有。”纪逐鸢道,“找不见你,周敦给我指了条明路。”
“他这个月工钱没有了。”
“我会补给他。”纪逐鸢亲了一下沈书的额头,在沈书要开口说话时,堵住他的嘴,直到沈书说不出话来,才松开他。纪逐鸢冰凉的手掌让沈书打了个颤,纪逐鸢说,“双倍。”
沈书嘴角抽搐,浑身不住哆嗦,往被子深处滑。
一阵风荡起,纪逐鸢扯过被子裹住沈书和自己,两条毛虫正式被装在同一个茧蛹中。
“我不知道你有这么想我。”纪逐鸢说。
“没有,我一点也不想你,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要把我想得跟成天在家缝衣服纳鞋底的贤妻良母、良女一样。”沈书正色道,“将来军队还会打到很多地方,很可能几个月后朱文忠就要领兵,那时我一定得跟着他,否则就没有我的位子了。”朱元璋严格限制武将身边的文人谋士,一般只配一名郎中官,能带兵的人不多,打仗出了问题,先把郎中官免职问罪。如此便可把武将的损失降到最低。但正因为能上前线的文人稀缺,这样的位置便显得格外重要,更加难以被人替代。沈书一直以来瞄准的,就是朱文忠身边那个谋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