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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二一八

“正是。”沈书道,“元太宗饮酒过度致死,乃马真迅速掌控权柄,世祖回到蒙古族权力中心,也几经辗转磨难。他自己深受乃马真摄政之害,对王座传承的艰难早有预料。从世祖病重开始,朝廷的一系列部署,都是在为把皇位安全交给这铁穆耳做铺垫。我父亲曾经说,忽必烈是最有头脑和远见的一位蒙古皇帝。也是有元以来,唯一一位为皇位继承作出妥善安排的皇帝。他确实偏爱铁穆耳,也许是因为对真金太子怀有痛心和自责。”

“因此,以世祖的远见,他安排伯颜将传国玉玺交给木华黎后人,由木华黎后人向真金妃献上,再由权贵们作出判断,宝玺为真。确定真金太子后人继承皇帝位乃是‘受命于天’,免除一场内讧,再由伯颜出面,说几句‘公道话’,先礼后兵,为成宗保驾护航,最终将铁穆耳推上皇位。”沈书停顿片刻,接着说,“这是第一种可能。”

“第二,传国玉玺根本就是假的,只不过是民间以讹传讹,加油添醋,弄出来的谣传。成宗继位根本与这样一方宝玺毫不相干。”沈书思索道,“鞑靼从遥远的北境征服了金人,南下打败汉人,何须用传国玉玺这样的死物来证明他们‘受命于天’?鞑靼习俗从来与汉族不同,铁蹄叩关时既蛮横不讲理,皇位传承却要用中原的习俗传说来说服自己人。岂非可笑?”

“这……不是没有可能。”康里布达脸上出了汗,他皱着眉头说,“可也未必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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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沈书摆了摆手,道:“无论是第一种可能,还是第二种。传国玉玺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便是成宗继位时。此后宗室混乱抢夺权位数十载,你可曾有一次再见到有人拿出传国玉玺来证明自己是命定的天子?”

“好了好了,我承认,这件事上我是在撒谎。如果我拿到传国玉玺,确实可以回到父亲麾下。但我父亲并没有非得要这方玉玺,我也不是想讨父亲欢心回去给他当一个好儿子。我只想去见见我的母亲,而要见到我的母亲,就必须得到父亲的同意。我须得拿出一件有分量的东西让他认可我是他的儿子。”康里布达无奈道。

“那你的期望可能要落空了。”沈书说,“也图娜说如果穆华林愿意帮胡坊清理门户,就把传国玉玺还给我师父。”

“反正玉玺也不在她手里,空手套白狼,我姐最会。穆华林不会轻易答应她。”

沈书:“你没有听懂,如果不用你父亲同意,也图娜就能做主把玉玺还给我师父。说明这件东西对你父亲来说还不够有分量,也许你拿给他,他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嗯。”纪逐鸢讽刺道,“虽然你是你爹的儿子,但你还得证明自己有资格做他的儿子。”

“一个人唯有出生是身不由己。”沈书还不打算安慰康里布达,他实在撒了太多谎,让沈书想起来便觉一肚子都是气。

“我拿到传国玉玺之后,直奔云南。是要去找脱脱。”

“等等。”纪逐鸢目光如炬,突兀地打断了康里布达,“有人让你去杀脱脱,这个人不是哈麻。你让沈书给穆华林带两句话,一是大都有人想要他的命,二是他侍奉的君王是个意志不坚,十分容易动摇的人。”

康里布达感到意外,连眼睛都因为诧异而睁得更大。

沈书奇怪地瞥了一眼他哥:“你瞌睡醒透了?”

纪逐鸢:“……”

“好好,你说。”沈书用手指戳一下纪逐鸢的胳膊,安抚地说,“你先说你先说。请不要打岔,我哥要开始分析了。”

康里布达:“……”

沈书给纪逐鸢斟满一杯茶,示好地推到他面前。

“如果要穆华林命的就是他侍奉的君王,你就不必将两件事情分开,只需提醒他当心刺杀即可。说明想要他命的,并不是皇帝。那这里有一个问题,大都除了皇帝和哈麻,还有谁想取穆华林的性命?”

“你们等一下。”沈书入内去取纸笔,记下纪逐鸢说的第一个问题,示意他继续。

纪逐鸢略显得不自在,放下跷起的腿,咳嗽了一声,说:“我们在从高邮逃亡滁州的江面上遇刺,据那两名杀手说,他们其中一人是奉哈麻的命令刺杀穆华林。但他们不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所以你离开大都南下,有一个任务是哈麻交给你的,而事实上你奉了他人的命令,要去杀死脱脱。这个人是谁?”

沈书眉毛一动:“你说有三个人不相信脱脱会交出兵权,一个是哈麻。一个是皇帝。还有一个是脱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