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逐鸢突感不妙,连忙大叫,叫声被热水一浇,说什么都是咕噜咕噜响。
沈书哈哈大笑起来,把他哥往浴桶底一按,趁纪逐鸢还没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袍子围在身上,砰地一声关了门。
“噗——”温热的洗澡水从纪逐鸢嘴里被吐出来,他猛地抹了一把脸,洗澡的动作加快,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打点好快步回房。
离卧房仅有几步时,旁边的门开了。
黄老九披衣站在门口,圈起一只手掌稳住灯芯的火焰,砸吧嘴时,他皱巴巴的脸上每一条纹路都透出不悦。
“小伙子,轻些走路,踩这么响,谁睡得着?”黄老九说完,张嘴打呵欠,从纪逐鸢身边走过。
声音在纪逐鸢身后响起,苍老而慵懒,“茅厕在哪儿?”
纪逐鸢关上房门,听见动静,把灯一点。
沈书抱着被子在床上笑得打滚,但用被子堵着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又不擦头!”纪逐鸢拎小鸡似的把沈书从榻上赶下来,兜头扔给他一件干衣服,这才给沈书擦头发。
沈书脱了木屐,分开自己的脚丫子,晾干。看了会自己的脚,沈书不禁心想,瞧瞧,又圆又白,淡红相宜。
“寒从脚下起,把脚擦一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纪逐鸢塞给沈书一张干布。
沈书只得捞起自己的脚,慢吞吞地擦。
“对了,你最近见过李恕没有?”舒原的来信没能送过江去,早该让李恕知道,舒原信里挺记挂李恕,让他知道了也高兴高兴。
纪逐鸢的手顿了一下。
沈书敏锐地察觉到,便问:“怎么了?”
“没怎么。”纪逐鸢随口道。
沈书坐在凳子上,原地按住凳子打了个转过来跟纪逐鸢面对面。
纪逐鸢注视沈书没合拢的衣襟,只好说:“在战场上我们碰到了,你要是现在见他,也许认不出来。他现在杀人特别狠,拷问俘虏手段异常残忍,像变了个人。”
“看来他想清楚要靠打仗博杀功名,他学得比我快。”那时目睹温歆死在眼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沈书都在想,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下手够狠,可能温歆还会在,还能亲自为他兄长报仇。
纪逐鸢摇头,神色复杂。
“准确、果断,是保命必需。但不必过于残忍,有些战俘根本不知道更关键的信息,大家都不过是小卒子,他还是会下手。”纪逐鸢像想到了什么,摇头,“总之,你离他远一点。”
“舒原写了信给他。”
“让人送过去就是,不用你亲自去。他现在是大忙人,你找他也未必会出来。”纪逐鸢语气带着嘲讽。
沈书皱眉,还想问两句,纪逐鸢抓了沈书的头发抛两下。
“差不多干了,上床。”
沈书头皮有点发麻,顾不得想别的了,哆哆嗦嗦道:“今天不能来了。”
“来什么?你不睡觉?”纪逐鸢侧身看已在榻畔坐下的沈书,疑惑地问。
沈书松了口气,忙说没什么。
灯灭之后,纪逐鸢躺到榻上来。
沈书却一直很精神,尤其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沈书憋不住在纪逐鸢怀里抬头低声说:“这个黄老九,是康里布达的救命恩人,你看在康里布达的面子上,对他和气些。”
“我还不够和气?!”纪逐鸢恼火地说。
“和气,和气。”沈书憋笑憋得内伤,又想起刚才听到黄老九数落纪逐鸢,照他哥的脾气,没提拳上去揍人确实已经很呵气了。
两人静了一会。
纪逐鸢:“你对康里布达,是不是太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