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爹能生得出娃来才怪了。纪逐鸢原觉着沈书可能没醉,现在确定他是喝醉了。他有一个念头蠢蠢欲动,伸手轻拈住沈书的下巴,嗓音低沉地哄着沈书说:“沈书,把眼睛睁开。”
沈书眉头拧了一下。
“我是谁?”纪逐鸢试探地问,冷不丁沈书伸手过来拍了两下他的脸,掐着他的腮肉,乐呵呵地说,“李恕!”
纪逐鸢:“……”他要坚强,他不能放弃。
“好,我是李恕。”纪逐鸢说,“问你个事儿呗。”纪逐鸢模仿着李恕的口气说。
“嗯?”沈书虚起眼睛,脑袋微微朝着纪逐鸢说话的方向偏了一下。
“你喜欢我吗?”
“喜欢。”沈书嘟囔着说。
纪逐鸢心里猛然一跳,他的呼吸在变烫,却仿佛受了某种蛊惑,继续问道:“哪种喜欢?”
“大兄弟。”
“那你喜欢……”两个字在纪逐鸢嘴唇边一溜,他给憋了回去,换了个对象,“朱文忠吗?”
沈书用力点了一下头。
“把他当什么?”
沈书呼吸平稳,半晌不答。
“沈书?”该不是睡着了?纪逐鸢等了一会,以为沈书不会说了,却听见他含糊的声音说,“辅佐他。”
“那高荣珪呢?”
“兵痞子。”
“晏归符?”纪逐鸢生怕沈书睡着,便用一只手一下接一下捏着沈书的手,让他不要睡过去。
沈书眼睛睁开了,眼神显得迷离。
纪逐鸢呼吸一促。
沈书的眼皮困顿地耷拉下来,呢喃道:“我哥。”
“那你哥呢?”纪逐鸢紧张地注视着沈书的嘴唇,这一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只是一刹那,纪逐鸢便出了一身汗。
沈书舔了舔嘴皮,又咬着下唇,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沈书,你喜欢你哥吗?”纪逐鸢的世界一片寂静,唯有他自己的声音,像在空旷的雪原上回旋,战栗感席卷他的全身。
“喜欢。”
纪逐鸢感到一些不真实,他的声音急剧颤抖:“哪一种喜欢?”
沈书把脑袋往枕头里埋,脸也不抬。
“是哪一种?”纪逐鸢一手托住沈书的脸,拔萝卜似的让他微红的脸庞朝着自己,沈书不舒服地紧紧皱着眉,神色显得委屈。
倏然间纪逐鸢回过神来,身上已经汗湿了一片。算了,让他睡觉吧。纪逐鸢缓慢地松开手,正要起身时,沈书的嘴唇凑了上来,不仅如此,他胡乱伸手抱着纪逐鸢,力度之大,令纪逐鸢都感到有一瞬间难以呼吸。
冰原之上,阳光照了进来,鲜绿的苔藓从消融的冰雪之中冒了出来,毛茸茸细软的一片。
沈书亲了一会,不很满意,松开不到片刻,再次吻上来,急躁地抓住纪逐鸢的一只手按在自己腰侧。
纪逐鸢脑子一热,翻身而上,将被子蒙过了头。
少顷,被子被纪逐鸢掀开,他犹豫地看了一会沈书,珍惜地低头碰了碰沈书还发烫的脸颊,沈书抬手抱着他的脖子,头抬了起来,却只够到纪逐鸢的下巴。
纪逐鸢昂起头,不让他亲到,挣扎犹豫半晌,不顾沈书不满地嘟嘟囔囔,像在骂人,下床去打来温水,仔仔细细擦净沈书的脸,又擦去他的汗,用毛巾包住沈书红亮的耳朵。
他不禁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