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你什么时候过去?”纪逐鸢言简意赅。
“得把上午的课上完,要不然午膳前,上你家吃午饭去?”
“没米。”
“……”朱文忠嘴角抽搐,“那我吃了饭去,你回吧。”
纪逐鸢才要离开,朱文忠又把人叫住,问道:“集庆又没打下来?听说伤亡惨重?”他语气迟疑地问,“郭天叙、张天祐都死了?”
“嗯。遭了陈埜先的算。他们手下的军队也折损不少。不过元帅刚得了长子,全军士气大受鼓舞,只要重新整军,再攻便是。”
听到纪逐鸢这么说,朱文忠稍放心了点,但不知想到什么,眉头拧了起来,摆手示意纪逐鸢可以走了。
过午之后,朱文忠来到沈书家里,沈书刚睡午觉起来,纪逐鸢在院子里打拳,看见朱文忠来,便让他先去书房里等。
朱文忠溜溜达达地在沈书的院子里盘桓片刻,到书房里坐了没一会,茶都还没上来,沈书就过来了。
“文忠兄。”沈书进来后,朱文忠立刻起身迎上来,抓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一番。
“嗯,胳膊腿儿都全乎。”朱文忠笑着点头。
“幸不辱命,夫人没事。我前些日子叫人给你送的信,都收到了吗?”沈书开门见山就问,“没有收到回信,有些不放心,那面安顿好后,我就急急忙忙先回来看一眼。”
“慢点,我一件一件说。”朱文忠刚要开口时,纪逐鸢亲自提着茶壶进来了,给两人一人一只碗,满上。
“怎么劳动你哥亲自来,家里没小厮了?”
“说明我哥把你当自己人。”纪逐鸢很少亲自煮茶,沈书也觉得新鲜,然后就看见纪逐鸢给他自己也发了一个茶碗,斟满,人也坐了下来。
沈书:“……”
纪逐鸢跷起腿,一脸“你们说,我不听”的样,见了他这架势,谁也不敢哄他走。
“你说你的。”
听到沈书这一句,朱文忠才道:“你们走的当天,我便派人去查了旁边那间宅子,舅母遇刺那天晚上,恰好那家一个人也没有。我找人反复打听过,只是你知道原先官府的鱼鳞册不是丢了吗。”
沈书一回想,想起来了,穆玄苍在查那间茶坊和茶坊旁边的香粉铺子时,曾提过一嘴,鱼鳞册上落的是“林凤”的名字。当时自己怎么没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起来,当时要派发粮种,丈量耕地,就有胥吏来报说是城破时鱼鳞册就已经不知所踪。那时还觉得可能是推诿,竟然被穆玄苍拿走了。
“那间宅子的主人,是个买卖丝绸的大商贩,只是恰好人不在家。”
“全家都不在?总有留下来看屋的仆役在吧?”
“留了一个老翁在家洒扫,又聋又哑,那天晚上外面那么大动静,他压根就不知道。”朱文忠一脸头疼地说,“更绝的还在后面,我去见小张夫人,同她说前一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小张夫人气得不行,命令我立刻派人全城搜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刺杀左副元帅夫人,还骂了好一席难听的话,我就不给你重复了。”
沈书:“……”
“对了,那个被咱们抓住的,那天晚上给我舅母汤药里做手脚的家里下人,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所踪了。李垚离开过一次,让旁人看着,结果看着看着,把人给看没了。”
“总有人来过吧?”沈书问。
“看人的人说没人来过,反正人就是不翼而飞了,挨了一顿棍子,还是一个字不说。”
“你不会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审?”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纪逐鸢出声道。
“他好像知道我是吓唬他,就是不招认,最后还说什么,李垚叫他来看人,他就在外面看着了,也没瞧清楚屏风后面是不是有人,也许根本就没人。”
纪逐鸢冷嘲道:“还拿他没办法了?”
“可不是?虽然咱们院子里的人都瞧见了关了个人审问,但是那天夜里,咱们把院子看得死死的,没让旁人进来。刺客一个也没抓到,就剩了几个死人,要不是还有个王巍清帮忙收尸,他顶头的郭将军也知道了,否则弄不好还要说压根没有遇刺这回事呢。”朱文忠道。
“就算人证俱全,她也能推得过去,只是小张夫人一时半会,也不敢做什么了。”沈书沉吟片刻,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这个人不肯招认,一方面是知道没有真凭实据,你没法杀他,另一方面,差他来把人带走的指使者,在这元帅府里,比你有人望,他笃定了就算你非要拿他严刑逼供,也有人会救他。夫人不在,元帅府里,也就是你,小张夫人。”
朱文忠咬牙道:“知道怎么回事,却没法给她定罪,真是窝囊。”
“说穿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想怎么给她定罪?她是元帅的岳母大人,曾经抚养过元帅夫人,郭公虽然不在了,郭家的军队还在。我还忘了一个人,小张夫人还有个亲生女儿,人也可能是她放的。”
“郭清月已经闭门不出好些日子了。不过就在你们走的那天,人就被放走了,那时候她还没有闭门吃斋。”
“吃斋?”沈书道,“小姑娘家家的,吃什么斋?”
“为前线的战士祈福,还是托我给她找的僧人,辟了一间庵堂出来。这几日连小张夫人都去念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