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逐鸢:“?”
“不要俊了?”晏归符善意地提醒道。
纪逐鸢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整理仪容,奈何再整理也就这样,不照镜子也能想到,风里雨里,骑马狂奔,头发定是已经毛如蒲公英球地炸开,蓑衣之下,衣服是没来得及洗的。
纪逐鸢扭头向领中嗅闻,眉头顿时拧紧。
“沈书不会嫌你。”晏归符忍俊不禁,示意纪逐鸢赶紧跟上。
纪逐鸢不安地扫一眼脚下,已经拧紧的眉头更纠结了。武袍下摆浸湿大半,还有不少黄色的泥点,看上去像是……
“快走,丑哥哥总要见弟弟的。”晏归符一把将纪逐鸢拽进门中,压根不给他更多时间犹豫。
近一炷香的功夫,提灯的小厮在一间灯火通明的院外站住脚,眼风示意这群浑身泥泞的兵鲁子——就这儿。
“一直往里走,不断有人端东西进出的那一间便是,小人就不进去了。”小厮迟疑道,“军爷们最好也别都进去,不大方便。”
话没听完,纪逐鸢已走到廊下,离他数十步外,正有小厮说的这样一间房,丫鬟婆子鱼贯出入,手里不是捧着盘,就是端着盆。
那间房当是把所有灯都已点亮,才会这么亮,门口的地上,且落着明月一般亮堂堂的白光。
一身狼狈的纪逐鸢脚步极其缓慢,每走出一步,他面上神色便缓和一分。
当是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穿破满院子的寂静,院子里疾步奔忙的下人们突然站住了脚。
有人叫道:“生了!”
“是生了,快去告诉老爷!”
“去个人把厨房的参汤端进来,热水、热水不够了,再提两桶热水来!”
匆匆忙忙的几个下人把纪逐鸢和晏归符两人几乎撞翻,门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沈书?上哪儿去!”晏归符一把抓过沈书。
沈书登时愣了,先看晏归符,再看纪逐鸢,看到纪逐鸢时,忙抬手使劲揉了两下眼睛。
“我回来了。”
听见纪逐鸢说话的声音,沈书揉眼的手动作慢下来,却没有拿开。
“衣服上的血,怎么弄的?”
纪逐鸢还在说话,沈书察觉到纪逐鸢去掀他袍子,连忙把手放下,他的眼角仍挂着湿痕,躲闪地不想让纪逐鸢看见。
“伤得严重?”纪逐鸢弯腰把沈书一把抱了起来。
“哎——”沈书忙叫道,“没有!”
“没有那血怎么来的?莫骗我。”纪逐鸢问过小厮,就近踹开一间房门,不由分说把沈书放在榻上,便去查看他腿上的血。
房中突然亮起来,晏归符的声音悠悠响起:“受了什么伤,赶紧告诉你哥,好叫他安心,我去安顿弟兄们,顺便看看夫人情形如何。”说着便识趣地关门出去。
沈书从纪逐鸢手臂与身体的夹缝中窥到晏归符已关门出去,难为情地推了一下他哥。
“真没事。已经生了。”沈书小声说。
“生什么……生了?”纪逐鸢皱起眉,趁沈书没注意,解去他腰上的革带,“身上这么多血,快让我看一眼。”说着他一手便往沈书手臂和腰腿上捏,看他疼不疼。
沈书一把按住纪逐鸢的手,急得脸上通红,满脑子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话都说不全了。
“夫人生了个儿子!元帅有长子了!”沈书定定地看纪逐鸢,眼圈通红,“你怎么瘦了,他们不给饱饭吃吗?”
“她生她的长子,你让我看看受伤没有,遮遮掩掩婆婆妈妈,有事瞒着我。”看沈书挣扎时并无异样,纪逐鸢已知道他没有受伤,血应该是不知道从哪儿沾来的。就是按着沈书好玩罢了,两人几乎脸挨在一起,温热的鼻息互相交换。
“没有!”沈书大叫一声,在榻上连番打滚,终于纪逐鸢也按不住他,求饶地说:“好好没有,起来,让哥好好看看。”
话音未落,纪逐鸢脖子一沉,冷不丁被勾进了帐中。
幔帐兜头而下,直如软云万丈。纪逐鸢眼前一花,唇上一暖。
隔着一层柔软的纱,沈书紧紧抱住纪逐鸢的脖颈,亲上去便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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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让他俩亲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