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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一三〇

“那就不让他去军营了。”

纪逐鸢闻言嗯了声,重新闭上眼,把沈书扣在怀里,连人带被子抱着,说:“睡吧。”

沈书乖顺地闭上眼睛,睡意全无。许达说不上坏,却有一点,口风不严,遇事就怕,昨天暗示了他从前在高邮的事情最好都别提了,有人为这个已经送了命。拿性命威胁他不说他眼下是不会乱说,但要是别人以利动之,或是也用性命威胁,依许达胆小怕事的性子,多半坏事。

想定了之后,次日一早吃饭的时候,沈书只用了郑四,让他坐下一起吃,便问郑四家里可有什么认识的人在和州有铺面。荒年田地指望不上,让许达老老实实去种地也不妥当,务农却又没人能把他看着。

“家里正有一个老叔爷接下了和阳城里的米铺子,叫我留意。”郑四笑着答话。

沈书停下筷子,道:“没叫你过去?”

郑四含蓄地笑了笑,答道:“小的自然不去,到那边也得从头学起,伺候人我才是惯手。”

沈书一口把见底儿的粥喝了,砸吧嘴说:“城里现在无米可卖,一时半会也开不起来,这时候入手要价贱,你叔爷也是聪明人,只是不知他是拿在手里看行市,还是打定主意就要在和阳扎根?”

“这家亲同我家隔得远,原就是和阳人户,手底下还有一间银器铺。一是隔得远,二是这位老叔爷当年离家后,全凭自己一身本事,白手起家。人家发达了,倒不便腆着脸往上贴。要不是他找我,我都不知道他在招伙计,恰好少爷便问了,也赶巧。”

听郑四这么一说,沈书放心了,便跟他招呼了一声,让他先不忙跟那边回话。眼看时辰不早,沈书先去都元帅府里读书,午饭过后,问过了朱文忠和李恕这日都不来,沈书又问朱文忠是不是要去参议渡江一事,朱文忠说不是,只是马氏说午后让陪着安顿几家军眷。

“你家里有事就先走,我下午完事了过来,跟你细说。”朱文忠让李垚把沈书送出门外。

回到家中,沈书听人说许达已找了他两回,颇有些无奈。

与高邮来的一众人不同,高荣珪、王巍清、李恕也算曾与自己同生共死过,而许达却只是一个屋里住过,就是许爹分的那一口吃的,公正一些说,不多吃那一口,沈书也丢不了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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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沈书坐下来,尚未喝上茶,刚换过了衣服,许达就来了。

“找你半天了,上哪儿去了?”许达一屁股在椅子里坐下,扭着脑袋张望一番,啧啧叹道,“弟果真是读书的人,这屋子,这么装点出来,费了不少钱吧?我说弟做了官,我爹还不信呢。”

沈书没说话,从桌上拿了一本书随手翻动。

“弟,我参军那事,你同你哥讲过了吧?我今日一早便想找你哥,谁知道下人说他已经去军营里了,怎么也不叫我起来,我成天跟着我爹撑船的,最能吃苦,就是卯时叫我起来,我也能起得来。再说了,既是发了愿要给你哥做跑腿的,我心里是有数,定然听你哥的命令,他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如今你哥哥是将军,怎么着也能给我派个事儿吧。”许达起身,走到沈书的面前,双手撑在桌边上,低头直勾勾地盯着沈书。

当着许达的面,沈书翻了一页书。

许达粗喘一声,正要说话,门上进来人,陆约声量不高,恰恰又是几个小厮里看上去最斯文有礼的。

许达难免有一丝自惭形秽,退回去坐下了。

陆约上了茶,便在书房一角站着,并不出去。

许达连番看他,陆约只垂着眼,连使眼色的机会也不给许达留一个。

沈书眼睛在书上,却没有在看书,他心里既有些迷惑,又觉得好笑,许达的一番话让沈书觉得像是前一阵来家里避祸的那些“叔婶”附体。念头一起,便越觉得像。

而有个外人在,终究许达到了嘴边的话,憋红了脸也不大能出口。

这才给了沈书时间,他喝了口茶,朝许达说:“和阳城里有一间米铺要人手,许大哥若愿意去,我就跟那边说一说,也是个正经事情,江上的船不比湖上的船,你爹年纪大了,还是上岸来,谋个稳当的差事。”

“米铺?”许达声音大了起来。

沈书放下茶碗,抬眼看他,将手笼在袖子里,疑惑地蹙眉:“米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