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的视线从他哥结实的胸肌上滑过去,喉头微微动了一下,皱着眉头把箭镞拿在手上,没看纪逐鸢地问:“这还要吗?”
“不用,忘扔了,除了钱都不要了。”
什么情况下才会把箭镞带在身上找不到机会扔?沈书呼吸一顿,看了纪逐鸢一眼,说:“你把衣服穿好,不觉得冷吗?”
“刚洗得有点热,出汗了。”纪逐鸢拿手摸了一下脖子,坐到榻畔,手指在被褥上捏了一下,“上来睡觉。”
“哥。”
纪逐鸢嗯了一声,躺到榻上,木屐掉在地上一声响,他说:“把灯吹了,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不困?”
沈书吹了灯爬上床,侧身把纪逐鸢看着,他哥仿佛已经睡着了,沈书犹豫要不要说。
“不要看我。”纪逐鸢突然说。
沈书险些从榻畔滚下去。
“肩膀中了一箭,射得不深,已经拔了。”
沈书听得心里猛地一跳,扒开纪逐鸢的里衣就要看,着急道:“大夫看过吗?”还没来得及把纪逐鸢的肩膀从衣服和被子里扒出来,沈书的手被纪逐鸢一把握住,拉在唇间轻轻一碰,一时间沈书愣住了,不自在道:“做什么……”
“不要说话,我太累了,早上再看,早上全脱了给你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纪逐鸢已经睡着,沈书面红耳赤地躺了大半晌,把纪逐鸢的话在心里默默咀嚼了半天。
也许是春日将尽,天气回暖,前几天下了学,李恕还把沈书带到自己房里,偷偷摸摸地问他有没有自己弄过。
现在想起来,自己就像是一个白痴,什么也不懂,不过沈书真不知道李恕又是怎么懂的,平日里瞧见姑娘家,李恕从来也不多看一眼,城里三不五时敲响抗击官军的战鼓,夜间宵禁,总有人马巡城,沈书很久没听过倡家作乐之声。况且要是李恕去吃花酒,不叫上自己那怎么可能?
沈书胡乱想着,纪逐鸢沉稳的呼吸声像能催眠,第二天醒来,沈书也想不起来前一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
纪逐鸢刚穿好外袍,沈书醒了,从帷帐里探出一个头。
纪逐鸢侧身看他一眼,想起来,倏然把外袍一宽。
“……”沈书睡得满脸通红,一时间呼吸急促,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抱膝坐在榻上,纪逐鸢走了过来,转过身,示意沈书看自己的背。
“看见了?”
伤看上去不怎么严重,二月间在孙德崖军中被砍的那一刀留下的疤痕却十分狰狞,沈书嗓子有些发哑地说:“什么时候换药?”
纪逐鸢系好腰带,坐到榻畔来,递给沈书梳子。
梳头沈书原来不行,现在却已能梳得很好,给纪逐鸢裹上头巾,沈书让他转过来,看了一眼,沈书把梳子放在纪逐鸢手上,起来换衣服。
纪逐鸢就站在沈书身后看着他换,他是明目张胆地看,沈书背对着他,一无所觉,边穿边同纪逐鸢说话:“我听说孙德崖死了?”
“嗯,胡大海和吴祯一起动的手,那厮高高兴兴来赴宴,没想到会没命回去。”纪逐鸢道,“前次若不是为了换总兵回来,郭公早就送他下黄泉了。他要是不趁虚而入,想占这个便宜,来抢滁阳,也没这么快送命。吴祯手底下有人开玩笑,说郭公太挂念他,不舍得走远。”
“死者为尊,确认是死了?”沈书听人说过,当日徐州城破,芝麻李死在乱军之中,后来又有人打着芝麻李的旗号造反,于是又有人说人根本没死。乱世之中,真真假假,若非亲眼所见,有时确实难说一个人是不是死透了。
但见纪逐鸢点头,他也见过孙德崖,沈书这才信了。
一众小厮上来把饭摆了,沈书罕见地让他们自己去吃,一个也没留在屋里。也是郑四教得好,小厮都识趣,知道主家要说话,去外院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