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玩去吧。”沈书笑眯眯地挥手。
少年还在犹豫,听到比自己也才大了没两岁的主人家问他听管事的还是听他这个少爷的,这才羞赧地离开,边走还边回头看,角房已关了门,热气从房顶和窗户角上的缝隙往外钻。
“往后我不给你洗了,现在小厮也有,老是我给你洗,就没人听我的了。”沈书两边袖子高高卷起,抵不住给纪逐鸢洗澡还是弄湿了一片。
“谁不听?”纪逐鸢问。
沈书白他一眼:“自己家里,你脾气收一点,明明是个好人,不爱笑,又凶巴巴的,弄得他们都怕你,有什么好处?”
“怕有怕的好处。”纪逐鸢道,“衣服都湿了,脱了。”
“就袖子一点儿……”沈书话音未落,冷不防纪逐鸢拿正要冲头发的水瓢朝他泼来。
“……”温热的水当胸朝袍子里浸,沈书简直服了,双手把纪逐鸢的脑袋往下按,恨恨地一瓢接一瓢舀水冲纪逐鸢的长发。
纪逐鸢闷闷地笑,肩膀微微颤动。
“你这个人……”沈书气愤地用木瓢敲了两下纪逐鸢的脑袋。
“反正是要洗的。”埋在沈书腰上的纪逐鸢以灵活的手指解开沈书身上湿了大半的文士袍,丢在地上。
两个人你揉我一把,我搓你一下,胡乱把澡洗了。
原先沈书想趁给纪逐鸢洗澡,跟他说郭子兴的病,洗上的时候又觉得不必说,说了纪逐鸢也不懂,让纪逐鸢弄得全身都湿透了,沈书就更懒得跟他说了,只想把人暴揍一顿。
春来万物复苏,夜风挟着草木馥郁的香气,穿窗而过。
不到夜半,纪逐鸢浑身燥热地醒了过来,一手搭在沈书的肩上,沈书睡得正香,头靠在纪逐鸢的脖颈里。那呼吸很轻,平日里纪逐鸢甚至没觉得沈书在喘气,他常常是累到倒床就睡,一夜无梦。
这个春夜里,纪逐鸢出了一身大汗,把沈书从身上小心地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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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沈书眉头微微一皱。
纪逐鸢正拈着沈书袖子的手突然僵硬了。
沈书翻了个身。
好半晌,纪逐鸢这口气才呼出来,小心地起身,蹲在榻上,像个螃蟹似的,把自己横跨过沈书,下地,披上衣袍出去。
约摸一刻功夫,纪逐鸢带着一身凉意回到榻上,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沈书紧紧裹着的被子扯开一个角,卑微地搭上自己的心口。他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将那股才冲刷过头皮的激荡强抑下去。睡意刚拢上来,沈书翻了个身,一条腿横过纪逐鸢的腰。
纪逐鸢:“……”
·
总兵府里,灯火接近后半夜才灭,最后熄灯的是总兵的卧房。
两夫妻躺到一块,马氏的手一个一个摸过朱元璋背上凹凸不平的疤痕,依恋地将脸贴在自家男人的脖颈上,熟悉的汗味令她心中渐渐安定,伴随春日而来的心浮气躁仿佛也烟消云散了。
“明日什么时辰起来?”
听见说话的声音,朱元璋揽在马秀英肩上的手掌略动了动,眼睛仍闭着。
“要是没有军情,就不用叫我。”
马秀英轻轻嗯了一声,温言软语道:“累了?”
“不累。”朱元璋睁眼,侧头以唇挨了一下马秀英光洁的额头,闻到她发间清新的皂角气味,“不是抢了许多富贵人家使的好东西,明日叫人找些头油出来,我记得,你是爱桂花的?”
贴在朱元璋脖颈上那张光滑细腻的脸渐渐热了起来,带得朱元璋也觉一身发热。
黑暗中男人的眼睛里盛满雄兽侵占领地的野心,脚踝略一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