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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高荣珪一颗心往下沉,不再去看穆华林,就在他想说点什么嘲讽一番时,话到嘴边又觉没意思。高荣珪向后看了一眼他的马,马儿在十步开外的墙下啃缝隙里生出的细草。

“那就算了……”高荣珪话音未落。

“从今日起,他们两个就是我的徒弟了。”穆华林起身。

高荣珪诧疑地回头。

“你的马带不走,我只能弄一条乌篷船,离开之前我还要去办件事。”穆华林道。

“什么事?”

“与你无关。”穆华林淡道,“离开高邮城后,我们分道扬镳,你自去谋一条生路。”

高荣珪抿紧唇,干瘪的脸颊抽动了两下,“好。”但他眼中忍不住现出担忧。

“如果你的怀疑出了岔子,没有人要你的命,你就把我的徒儿带到离这最近的码头。”

高荣珪朝湖边一看,指了指南面:“便是那里,这处码头停泊的都是渔船,战船不在此处,便要追上来,也不是易事。湖中有不少浅滩、岛屿,我都熟悉。但愿是我多虑了。”

高荣珪翻身上马。

穆华林朝坐在马上的高荣珪多说了一句:“你的马带不走。”

“我知道。”高荣珪俯下身,摸了摸马脖子,深情地捞了一把油光水滑的马鬃,低头在马儿两耳之间以唇碰了碰,握住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腹。

穆华林站在原地看着马跑远,不急不缓地走下浅滩,去找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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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头有些晕,还在迷糊,嘴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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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逐鸢坐着闭目养神,实则一夜没有睡着,把沈书乱摸的手抓住,低声同沈书说话:“在,你醒了?”

“什么时候了?”沈书迷迷糊糊,一听郎中已经来过,鼻腔里哼哼唧唧,再睁开眼,牢房里光线昏暗,无法分辨是什么时辰。

“应该已经天亮了。”纪逐鸢说,“郎中带来些丸散,叫我先吃,他回去再多制一些。”

“嗯。”沈书清醒过来,“他说什么时候再来了吗?”

“配好就送过来。”

沈书睡得头疼,使劲拿手按太阳穴,按了几下又改为刮眉棱,他吸了吸鼻子,没忍住打了三个喷嚏。

纪逐鸢拧起眉头:“着凉了?”

“没。”沈书一只手捏鼻子,“鼻子不舒服,你身上疼吗?”

“药管用,没什么感觉。”

沈书仔细看了一番纪逐鸢,掂量纪逐鸢是不是为了让他安心胡说,看纪逐鸢脸上是没什么痛苦神色,勉为其难姑且信他。

“除了郎中,有旁人来过吗?”

纪逐鸢摇头。

一整夜过去,他们被抓进来少说也已有两个时辰,不过据沈书所知,就譬如说他们乡上,要是偷盗杀人被拿,关几个月也是有的。

纪逐鸢拿手试沈书的额头,不烫,放下心来。他肚子叫了一声。

沈书乐了,嘴角的笑意尚未散去,自己肚子也叫了一声。

“……”

于是二人肚中空空的雷鸣声此起彼伏。

“再睡会,睡着便不觉得饿了。”纪逐鸢让沈书靠在自己手臂上睡。

“睡不着。”沈书靠在他哥手臂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昨夜这一觉睡得头有点痛,神智还是得到良好的恢复。沈书在心里把昨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朝纪逐鸢说,“别担心,高荣珪跟我们是一边的。”

纪逐鸢虽比不上沈书聪明,但他一直只是坐着,想了一整晚,再怎么样也明白过来,如果是针对他们俩,断不会有人以高荣珪的名义传纸条给他们。

“舒原的两个手下也是人证。”

沈书“嗯”了一声,在纪逐鸢的臂弯里动了动脑袋,溜圆的眼睛看着他。

纪逐鸢心中一动,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避开沈书的视线。

沈书没有察觉,移开眼,径自分析道:“许达、老刘和老孙,都知道高荣珪找我们亥时在书院门口见面,可有一个人不知道老刘老孙的存在。”

“谁?”纪逐鸢握着沈书的手臂,卷起他的袖子查看伤处,用手指碰了碰沈书手臂上的擦痕。

沈书抬头看了一眼,朝纪逐鸢说:“一点也不疼……啊!”

纪逐鸢移开按在沈书伤处的手指。

“……你太大力气了。”沈书抱怨道。

纪逐鸢沉默着把郎中留下的药膏取出来,用手指抠出来,敷在沈书的擦伤上。

“嗷嗷嗷!”沈书险些跳起来。

吓得纪逐鸢登时手足无措,用鼻子闻了闻。

沈书跪坐起来,不肯往纪逐鸢身上躺,他横过手肘,朝伤处吹了两口气,不怀好意地看纪逐鸢,眼珠一转,说:“药太凉了。”

“另外一只手臂好像也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