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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我们都做了百夫长、什长了,我们也有自己的手下啊。”话音未落,沈书立刻发现了不对,穆华林正要开口时,沈书茫然地说,“我们要是全完了,那手下又要重新分配,他们的长官又得换。得罪钱贺没必要,那时我们三个是已经死了,他们还得活下去。”

“趋利避害。”高荣珪笑起来,“小奶崽子开窍了啊。”他朝穆华林扬了扬手里的酒杯,穆华林没搭理他,高荣珪没当回事,一口喝干。

“你们要想活下去,就得多拉几个同伙。”高荣珪接着说。

沈书一脸鄙夷:“说的不是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不好?我还给你带麻鸭了呢。”高荣珪道。

“……我就图你一只鸭子吗?!”沈书怒了。

高荣珪忙安抚道:“赶明儿多弄几只给你。”

沈书突然反应过来高荣珪是在把他当小娃娃逗,便不做声了,以免这人愈发来劲。

“你们好好想想,不忙急着给回话,想好了,到东头的酒曲牌坊底下,卖布的铺子后面,巷子最深处就是我家。要是我不在家,就让那卖布的给我带个话,我找空过来。这几日杨通贯让我们烧了七八个水寨,肯定憋不住这口气,杀了他好过年。”高荣珪说完,把酒一喝,拍衣袍起身告辞。

前脚人出去,后脚沈书把鞋子一蹬,爬上铺去,忍不住骂道:“胡吹大气!”这号人物能把杨通贯给砍了,张士诚早就一统江南了。定下神来,沈书也知道高荣珪没说错,他们三个便是有穆华林,穆华林固然能以一当百,他和纪逐鸢不能。

三个人总不可能一直在一处。

突然,沈书猛地从铺上坐起来。

纪逐鸢莫名其妙地看他。

“忘了问高荣珪什么来头了!”虽然就喝了一杯酒,沈书平时不喝烈酒,喝得头都飞了。

“千夫长之类。”穆华林说。

“啊?”

“百夫长他都没放在眼里,对钱贺尚且直呼其名,显然是不服气,连带也看不上张逊。此人一身杀气,在战场上定是一员猛将。舒原说钱贺管着五千兵马,那日到码头的应当是高荣珪一伙人的将领,跟我们上岛的都是高荣珪的人,已经超过百人。他如果真是千夫长,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我们。”

沈书两腿盘成一个圈,苦着脸想了会,道:“他不是看上你了吧?”

转头,他想起在江面上时,高荣珪说要收纪逐鸢做小弟,沈书嘴巴越张越大,咽了咽口水。

纪逐鸢把桌子上的酒器收到一边,问沈书:“还吃不?”

“不吃。”沈书满脸大事不妙,紧紧盯纪逐鸢看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哥,他看上你了!”

“……”纪逐鸢过去摸了一下沈书的头,自己也在铺旁坐下来。

“我没发烧。”沈书喝了酒一脸通红,才喝过水,嘴唇红润泛光,焦灼地扳着自己一只脚,不爽,改扳另一只。

纪逐鸢看不过去,把沈书按倒下去,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今天不干活,睡觉。”

沈书哪里肯睡,满脑子都是高荣珪那个流氓,要抢他的人。屋里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下雨的天气,又是寒冬,大家都在屋里休息,闷头大睡。

许达进门往这边看了一眼,没过来,也回自己铺上去。

他爹出去找人钓鱼还没回。

沈书在铺上翻来翻去,像个虫子似的,纪逐鸢终于忍无可忍把人从被子里扒出来,给他穿戴。沈书老大不乐意,但看到纪逐鸢去枕头下掏了东西揣在衣兜里,伸出脚不怎么高兴地让他哥给穿上草鞋。

出门让冷风一吹,沈书狠狠打了个喷嚏。

纪逐鸢把衣袍展开,用一条手臂把沈书圈过来,两兄弟出了院子,也是奇了怪,这次没有士兵来盯梢。

也许是他们已经通过考验,不用派人盯着。

沈书的手在纪逐鸢衣兜里摸到那几枚鹌鹑蛋,隔着衣兜摸到纪逐鸢的腰,纪逐鸢停下脚,低头看他。

沈书脸红通通的。

“说。”纪逐鸢不悦地拧了拧眉,朝四周看了一眼,没人。

沈书低下头去,只留给纪逐鸢一个后脑勺。

就在纪逐鸢想把他脸抬起来时,突然色变。

沈书一招得手,马上张狂地对纪逐鸢甩着右手五根指头,一溜烟跑得没影儿了。

纪逐鸢疼得一脸变形,夹着腿扶墙而出,看见沈书在河边上哈哈大笑,咬牙切齿地吼道:“你给我等着!老子今天揍不死你……”纪逐鸢双手牵开裤|裆,尴尬无比地低头看有没有异样,整理了好一会,才能把腰杆挺直,纪逐鸢过于严肃的脸上红了一大片。

这小子是嫌他一年多没好好揍过他了。纪逐鸢发足奔出两步,倏然顿住身形,他兜里揣着蛋,一跑就得碎。

沈书在河边上蹦蹦跳跳地往后退着跑,毫不留情地大声嘲笑他。

河岸送来的风潮湿寒冷,冻得兄弟俩鼻子通红,沈书笑得眼睛发亮。纪逐鸢直起身,静静站了一会,迈开步子迎着逆风,向沈书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快笑疯了,因为沈书摸到【鹌鹑】蛋这一章被lock我的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