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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沈书安安静静地伏在蒲团和破絮里,手指头抠到蒲团上一个烧焦的洞,不住地把手指头往里面塞,抠出来的东西竟然不是棉絮,触碰着像稻草。

已经听不见雨声了。沈书耳朵里嗡嗡的,他感觉时间已经过去挺久了,马蹄声早就响过了,甚至眼皮里也亮起微红色,带来一丝被太阳照着的暖意。

少年肿胀的眼皮掀开一条缝,同时心里一沉,稚嫩的脸上流露出失落,嘴角却不知道为什么微微上扬。

沈书揉着眼睛,从地上坐起,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粗噶难听,而且很低,自己都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是心里知道。

沈书茫然地坐了一会。

连日阴雨本来像是怎么也不会停下来,今日却晴了。

庙里一个人也没有,纪逐鸢已经走了,跟着那个有钱的大人。沈书想着,身上没有力气,发烧令他骨头疼。而且他突然想起,纪逐鸢把饼带走了。

“……”沈书十分无语,看来是老天要他死。爹和娘已经去世快一年了,想起死沈书竟然觉得很平静,就像回家一样,一家人又能团团圆圆在一起。他也不想起身了,便那么躺着,任由高烧的温度焚烧他。眼角浸出泪水,跟他的脸一样烫。

“哥。”沈书轻轻地叫,他疼得在地上滚了两圈,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蒲团,额头在地面磨蹭出刮痕,想减轻发烧的痛苦,却一点用都没有。

直至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股清凉的感觉涌入口腔,沈书想喝更多,不断吞咽。

喂水的人手足无措,清凉的水流到脖子里,沈书一哆嗦,睁开了眼睛。

“还不起来,天都亮了。”纪逐鸢眼底也全是血丝,显然一晚上没睡,他嘴唇上还沾着水,满身都是水,头发湿成条贴在脸上,就像一头狮子狗。

“哥?”沈书诧道,一骨碌从地上坐了起来,头晕目眩,继而急切地晃了晃脑袋,他的耳朵里还是嗡嗡响。

烧尽的冷灰旁边,两尾不知道什么鱼正拿尾巴在地上拍,都是肥鼓鼓的,突着发亮的鱼眼垂死挣扎。

“你抓鱼去了?”沈书沙哑的声音问。

纪逐鸢无比郁闷地把头发抹向后脑勺,随便一拴,现出落拓黝黑的青年面孔,鼻子在侧脸上高耸,他用草绳把两条鱼串在一起提回来的。

“不是鲤鱼,怎么办吧。”纪逐鸢蹲在鱼旁边发愁。

沈书猛地跳到他背上,险些把纪逐鸢压得滚到一边地上去,连忙两只手把他抓住,从背上扯下来,斥道:“别乱动,疯了啊?”

“吃啊。”

“不是鲤鱼啊!”纪逐鸢大声吼道。

“不是鲤鱼也可以吃,我来做。”沈书东倒西歪的身子好不容易稳住。

看他真的卷袖子要自己来,纪逐鸢简直疯了,把人按在地上,沈书要起来,纪逐鸢一腿跨在他身上,按住他的手臂,从旁边扯过来棉絮往他身上堆。

“我可以做!”沈书太高兴了,他以为纪逐鸢昨晚上跟人跑了,但这不能说,否则纪逐鸢可能要把他暴打一顿。

“求你别!”纪逐鸢无奈道。

沈书翻了几下起不来,累得气喘吁吁,终于放弃,躺在地上喘气。

纪逐鸢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把眼睛从沈书渗血的嘴唇上移开,伸手探他的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好像没那么烧了。”

“是吗?”沈书自己也拿手摸了一下,他试不出来,笑呵呵地看着纪逐鸢,“好像是不烧了。”

纪逐鸢被他闹得完全没脾气,警告他就在那里躺着休息。

沈书躺着,眼珠动来动去,想起来那块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