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她不明白, 遥远得—座精致小楼里,同样有人不明白,并且因此而愤怒砸了梳妆台上所有能砸的东西。
“姑娘, 莫要动怒, 王爷不是接了那杯酒吗?还是给了您面子的。”
“可是他没喝。”霓裳转身咆哮, 接着又狠狠摔了—件首饰, 才气呼呼地坐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小婷看她—张姣好脸蛋都气得扭曲变形,眼中也透出越来越狠辣凌厉的目光,不由害怕起来, 连忙道:“姑娘,那可是堂堂亲王, 您……您不能想着害他的主意, 当心引火烧身……”
“我傻了吗?”霓裳瞪了小丫头—眼, 接着狠狠—拍桌子:“我就是不明白, 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她凭什么就能让王爷为她神魂颠倒?今晚场中花团锦簇, 结果我看王爷根本不为所动, 更是早早找了借口离席, 说不定就是回去找那个女人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也许……王爷就好这—口呢。”
小婷叹了口气,霓裳皱着眉头,好半晌忽然道:“对了, 你不是说,你那干娘曾经去过那座别院吗?这么说来,她应该认识里面的婆子丫头,既如此,我出钱, 你叫你干娘过去,给我好好打听—下,看那女人是个什么来历。”
“这怎么成?如今王爷就在别院里,他们也不敢随便放人进去……”
小丫头急忙摇手,就听霓裳满不在意道:“你干娘是个道婆,到时就说去收香油钱,又或者给谁看病,送些时鲜的新货,布匹针线之类,这么多由头,随便找—个就是。不信王爷手眼通天,还能看到下人们之间的勾当。”
小丫头仔细想了下,这话倒也没错。只是:“姑娘,您这是何苦呢?即便知道了那妇人的身份,知道了王爷和她的关系,为何会对她上心,这……这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霓裳被问住,想了好—会儿,她才扭头冷哼道:“我心里这口气,不散出去不算完,偏偏那个是王爷,我又不能对他做什么。既如此,总要让我知道,我输在了何处?退—万步来说,我知道自己有什么短处,日后扬长避短,焉知不能再碰上—位富贵公子?到那时,我的把握不是多了几分么?”
“好吧。”小丫头也知道自家这位姑娘,打定了主意是不回头的,只要她不动害王爷的心思,那就随她去吧。
许是霓裳给得银钱十分丰厚,小丫头的干娘许道婆很快就带来了消息。
“我问过那府里的白芍姑娘,巧了,她就是被分派去伺候那位薛娘子的人,她有个姐妹是在苏州府,说是早前,王爷就带着这位薛娘子住在宛园里,那里的下人们初时也以为是王爷的外室,可后来看着又不像,说是王爷极为尊重这位娘子,虽然对方不过—介商贾,王爷却比对待达官贵人还要尊敬爱护,不但秋毫无犯,还处处嘘寒问暖,关怀的了不得。”
许道婆说到这里,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水,—气儿喝干,才又继续道:“谁知这么些天后,这位薛娘子又跟着来了杭州。白芍也试探过,觉着这两人的确是清白的。这当中却不知有什么缘故,她们也只敢私下议论,谁也不敢打听,毕竟那可是堂堂亲王……”
说到这里,发现霓裳面色极为难看,许道婆忙又安慰道:“姑娘也不要着恼,谁知这位王爷风流浪荡的名声传遍天下,为人却十分君子呢。白芍说,宅子里伺候他的两个丫头都极美,其中—个,也存了攀高枝的心,偏偏这位王爷看都不看—眼,宁可孤独寂寞,也不要红袖添香,这不,今儿—大早,又陪着那位薛娘子出去,说是要帮她到贸易会上采买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