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话多的人,两人多数都是听着,直到有人问了一句,骆峥现在的女朋友叫什么,长什么样,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背影打听的消息。
骆峥这人属于你不问我不说,但你问了,我也不吝啬地告诉你。
结果他还没开口。
言行宽的媳妇就开口了,“我见过我见过,是个医生,长得可漂亮了。”
其他人问她你怎么知道。
她就说骆峥在他那儿订了个婚戒,今天刚好给他带走。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呜呼哀哉,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最让大家意外的还是骆峥居然这么早就被套牢了。
这个年代不像从前,大家结婚都晚,别说骆峥这样的,只要是个事业小有所成的,面对结婚都像老驴拉磨,磨磨唧唧。
骆峥这种含着汤匙,老天抢着喂饭的天之骄子,居然这么快就定了,换谁谁不感叹。
“所以啊,这就是好男人,”言行宽拍拍自己的胸脯,“你看我跟骆峥,你们都学学。”
这话引来一众人的白眼儿。
骆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了会儿,他主动说,“我跟我对象求婚这事儿,她不知道,是我主动想提的。”
有个啤酒肚的男的一听,意外得眉毛都快飞起来,“是你啊,我天,我还以为人家姑娘要求的呢。”
“哎,峥子这性格我可比你们了解,”言行宽抢着话茬,“就他这性格,他要是不想做什么,你拿刀逼他也没用,你看当年不就是吗,明明是清北的苗子,结果跑去考警校。”
其他人也跟着感叹起来。
明明是赞美的话,听到骆峥耳朵里,就变成嗡嗡声。
他这人性格低调,实在不乐意听这些彩虹屁,就得空单独把周隐叫走,俩人在另一个稍显僻静的地方,抽抽烟,喝喝酒。
周隐坐在桌旁,望着窗外的夜色笑,“你怎么就知道我坐那儿难受,说不定我不难受呢?”
骆峥双手搭在栏杆上,弓着脊背抽烟,看都不看他,“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
周隐不说话。
淡勾着唇。
两人完全不尴尬地静默着,隔了会儿周隐才开口,“我号码没变,以后常联系。”
几乎被身边所有人都标榜着“礼貌却凉薄”的男人,居然主动对自己说这番话,骆峥掐掉烟,回过身吊儿郎当地冲他笑,“这么多年都没换?”
周隐扬眉,“很奇怪?”
骆峥像是把他看透了似的,轻笑,“别人不奇怪,你奇怪。”
修长如白玉般的手举起酒杯,浅饮了口,周隐声音很淡,“人都是会变的,就像你,应该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早准备结婚。”
骆峥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语调有点儿洋洋自得,“那得看遇上谁了。”
“你这么一说,”周隐笑,“我还真好奇你对象是哪路神仙。”
骆峥哼笑了声,“不用好奇,你认识。”
“……”
大概沉默了五六秒,周隐嗓音清淡,“江玥?”
没料到这个聪明的家伙能这么快猜到,骆峥轻声嗤笑,“行啊……高材生不愧是高材生。”
周隐神态是一如既往的稳操胜券。
骆峥靠坐在椅子里,有些纳闷儿地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隐眸色很淡,“你忘了么,我跟江玥同级,她在初中的时候很有名气。”
“就因为这?”
“一种感觉,”周隐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毕竟在我认识的人里,最能配得上你的,也就数她了。”
这话听起来槽多无口。
骆峥胸腔闷出一嗓子笑,把玩着杯子,“要是这么分析,你怎么不猜顾若怡。”
“你跟顾若怡不是一路人。”
周隐瞳眸带着敏锐的洞察力,“你不会被她吸引。”
听到这话。
骆峥淡笑着点头,也算是心服口服。
约莫片刻,他说,“江玥后来改名了,叫梁满月,在颐夏,也就是我现在工作的城市做医生。”
说不上是被度数不高的鸡尾酒熏染的,还是这会儿他确实想他姑娘了,男人眼神绵长且温柔地叙述,“有次我出任务,受伤了,紧急之下随便找了个医院,结果就是她在的医院。”
周隐摇晃着酒杯,看向他的眼神起了一丝不经意的波澜。
“不可思议。”
骆峥轻笑着摇头,“到现在我还觉得缘分这个东西,不可思议。”
像是触动到男人某根敏锐的神经,周隐眼睫低敛,隔了好几秒才问,“然后你就对她心动了?”
这话骆峥没对谁说过。
周隐是第一个。
只见男人似是而非地点头,“冲击力太大了。”
“……”
“你能想象一个在你印象里插科打诨,从来不干正经事儿的小姑娘,有一天摇身一变,当了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出现在你面前的那种感觉么。”
周隐试着想了下,跟着扬唇一笑,默默点头,“确实。”
骆峥舒心地靠坐在那儿。
眼角眉梢的爱意和惬然都在跟周隐展露着,他现在的日子有多满足。
大概感情生活,真的可以治愈什么。
周隐酒劲儿上来,又端起酒杯抿了口,“就她了?”
骆峥笃定地笑,“就她。”
是个爷们儿。
周隐在心底赞赏,抬眸的瞬间,骆峥给他递来个眼神,“你的呢。”
他问的是“你的呢”。
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