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思虑周全!
护着皇上、护着太后、护着整个南渊,还要费尽心机的瞒着她,准备以一己之力来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他是嫌自己命长了是么?
北泽军营是什么地方!是随随便便能去的么?就算冯检是他父亲,就算冯检在军营中能一呼百应,但为了北泽的兵将能信服于他,他会护着他这个敌国的王爷么?
何况在长安时,她还挑拨过阿穆达与冯检之间的关系,也不知晓阿穆达有没有暗中传讯回军营,让亲信部下提防着冯检……
眼见赵明锦的脸色沉了几分,赵小四忍不住道:“娘娘,王爷也是怕您担心,还有这次……”
“这次怎么?”
“救这位老先生,其实不在计划之中,只那夜王爷暗探过北泽军营后,才突然改了主意。”
冯检抓赵乾,本就是为了威胁赵明锦,但于冯检来说,威胁她自然没有让众人以为闲王叛国了来的有用。
毕竟这对南渊来说,不仅是震慑,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侮辱。
而叶濯……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帮她救出师父而已。
“他入了北泽军营,不让你们去探就罢了,可有消息传出?”
“不曾有,”话音落后,小四又补了一句,“将军,王爷临行前,还有句话让属下带给将军。王爷说将军离开长岭边关半年,营中军纪涣散,若得空,定要回去整饬一番。”
叶濯救出师父,是让她无后顾之忧;叮嘱她整饬军中内务,是要肃清冯检布下的暗线。
他把一切安排得妥当明白,却唯独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要怎么离开北泽军营?
或者,他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想到这里,赵明锦腾地站起来,在屋内搜寻了个遍,没有找到纸笔,她抬手撕了衣袍下摆,将食指咬破,忍着疼在上面费力地写了几个字。
来不及等字迹阴干,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簇新的荷包,将布条卷了卷塞进去,又将叶濯留给她的白玉从腰间解下来,一并放入。
“北泽营中可有我军眼线?”
“有。”
“今夜之前,务必将此物送到叶濯手中,”顿了顿,她回眸看了师父一眼,终是狠下心,“待办完此事,你与顾云白也不必留在此间,烦请……”
她退开一步,抱拳向赵小四躬身一礼:“替我护送师父回长安。”
“将军切莫如此,”赵小四拉她不动,只得生生受了她的礼,“小四定将老先生完好无损地送回。”
“多谢!”
赵明锦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北泽军营,先去见叶濯,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若当夜能一起离开最好,若走不了就从长计议。
如今一看,叶濯是不能见的,从长计议也有些来不及,她得给叶濯下剂猛药,不然他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将军,您要去哪儿?”
“去调陆元成的兵,”她抬脚走出茅屋,利落地翻身上马:“本将要攻打北泽!”
陆元成终年带兵镇守北方五城,城墙修得高,城门把守的也严密,兵将查验身份一个赛一个的仔细,若非赵明锦早有准备,怕是连城门还没混进去,胜宁将军来了此处的消息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