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躺下歇息,”她自然而然地坐在床榻边,把药递过去,“刚熬好的药,趁热喝。”
他嘴角上扬,声色却有些无奈:“阿锦,我受伤了。”
边说,还边用眼神示意她手中的药,赵明锦理解了片刻,约莫是懂了。
“你想一勺一勺的喝?”
他点头。
“想我喂你?”
又轻点了下头。
“……”
以往没发现,这人还是个会撒娇的。
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杳起一勺药递到他嘴边,他也不看,透亮的眸光只锁住她,不过嘴倒是乖乖张开了。
一口药喝下去,他皱了皱眉头,赵明锦勾起唇角:“良药苦口,是你非要一勺一勺的喝。”
“不是苦,”他声音含笑,“太烫了。”
“……要求这么多,”她小声嘀咕一句,再杳起药时,先凑到嘴边吹过,然后才递过去,“不烫了。”
入夜,明月皎洁,星子两三。
赵明锦换上一身夜行衣,将天墨给她的毒药包好,闪身出了房门。
书院甚至府衙都与卓穆有勾结,卓穆在一日,她与叶濯就别想顺顺利利的离开岳州府。
在一切事情了结之前,这个人必须除掉。
赵明锦行事向来坦荡,但也不是个死脑筋的,那人三番五次用暗器伤人,她也没必要再做正人君子。
比拳脚,卓穆不是她的对手,比暗器和用毒,她五年前就落了个下风,五年后……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利落地翻出书院院墙,双脚无声落在地面,身形稳住后她便准备快步下山,只是……
夜深人静,她就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循声转身,看到了从暗影中缓步走出来的叶濯。
她一惊:“你在这儿做什么?”
都受伤了还不好好在榻上躺着。
“等你,”叶濯走近她,抬手在她发顶摩挲,“天墨说你找他要了毒药,我猜你今夜会下山。”
天墨这孩子,嘴也太不牢靠了些。
“你想阻止我?”
“不想,阿锦杀他是为我报一箭之仇,我该支持才是,”他声音一顿,继而轻笑出声,“听裴敬说,秦学正脖颈不知怎么,像是被人抓出了五个血洞,想来也是阿锦为我出气的结果。”
“瞧他们不顺眼许久了,”她兀自说了一句,又正色着纠正他,“不过你说的不对,为你报仇是真,但也是为我自己报仇。而且他一日不死,一日就会是你我离开这里的绊脚石。与其还给他暗箭伤人的机会,不如我今夜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