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锦合上名簿,抬眸道:“名簿怎会有问题,我只是感慨,永昌侯世子可惜了。”
“确实可惜。”
“学生情况我已大抵了解,”她起身,将名簿还回去,“叨扰了。”
“石先生客气。”
赵明锦抬脚离开,走到门边时,又听向学监在身后状似无意地问道:“石先生从京城而来,不知左相近日身体如何?”
她顿住脚步,眸子微微一眯,飞快地将方才他们二人的闲谈在脑中过了一遍。
“义父身子向来硬朗,”说着,她扭头迎上向学监的目光,坦荡且随意,“不过苏展辜负了义父的一片苦心,惹得他有些伤怀。”
话音消散,房内陡然沉寂下来,两相对视间,气氛莫名变得压抑,连清脆悦耳的鸟鸣声都让人有些心惊。
不多时,向学监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苏编修向来是个不懂变通的脾性,确是让相爷头疼了。”
她没再说什么,只略一点头,抬脚离开了。
回到三重院落,赵明锦缓缓舒了口气,攥在袖口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的手逐渐松开,炎炎夏日,手指间竟起了一层冷汗。
她嫌弃地在衣裙上抹了两把,嘴角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来。
想当年面对北泽的千军万马,她连眉梢都懒得扬一下,就算有一次身受重伤,生死一念之间,也没胆战心惊到冒冷汗的程度。
如今在这小小的书院中,面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学究,竟怂成这个样子。
果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
她下意识抬手,隔着衣襟领口摸了摸垂在那里的小玩意儿。
白玉短笛,小巧又精致的模样,温暖又润泽的触感,上面只有一个孔,十分好吹。
昨日叶濯将它亲手挂到她脖颈上,曾说过——
阿锦,遇事莫要逞强,吹响它,万事有我。
她应付一个就已经劳心费神到这种地步,叶濯应对的是整个书院的人,怕是举步维艰,哪有精力分心。
况且若真露了馅,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赵明锦将手放下,抬脚回房,房门推开的刹那,夹在两扇门扉间的东西飘然而落。
她眼疾手快,翻掌向上,那字条不偏不倚落入她掌心,略一垂眸,上方三个端正的小字映入眼中。
在后山。
她一怔,下意识攥紧字条,屏息凝神听了四周的动静,确定没有其他人在,才抬脚踏进房门。
字条上墨迹已经干透,想是放了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