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启明扯动嘴角,笑的有些僵硬:“王爷说的哪里话,方才老臣不过与将军开玩笑罢了。”
直到这时,皇帝似才发觉这方气氛不对,出言询问:“皇兄,你们在说什么?”
叶濯声色缓慢:“启禀皇上,左相……”
话未说完,石启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王爷恕罪,是老臣酒后胡言。”
“这是怎么了?”
叶濯微微勾唇,又恢复了往日清风和煦的模样:“臣不过与左相开个玩笑,哪知左相当真了。”
“原来如此,左相,快起来罢。”皇帝端起案上杯盏,朗声道,“来,诸位爱卿与朕一起,再敬胜宁将军,敬长岭将士,敬……为我南渊浴血捐躯的万千英魂!”
众人一起饮罢,接风宴就此结束。
皇帝叫住了叶濯,赵明锦不好留下,遂跟着季二他们一同往外走。
方才还热闹喧嚣的紫阳宫霎时冷寂下来,一如皇上冷下来的眉眼。
“朕念及他多年尽心辅佐,劳苦功高,诸多事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想朕的纵容,倒助长了他得寸进尺的气焰,”皇帝看向叶濯,“连皇兄与朕的感情都想离间,左相的位子朕看他是坐腻了。”
叶濯笑得淡然:“他不做左相,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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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皇帝将心中属意的人选说了几个出来,有些雀跃的看他,“皇兄意下如何?”
叶濯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十年前皇帝继位时,不过十二岁,只及他胸口,身子尚且单薄,如今却已到了他眉眼位置,肩膀宽厚,足以撑起家国重担。
“皇上,长大了。”
这句话在他那里可不是夸奖:“当年朕要封皇兄为贤王,皇兄却说自己要做个闲散王爷,现下朝堂未稳,皇兄不能扔下朕不管。”
叶濯失笑:“夜已深,臣也是人,要回府歇息了,何况,”他看向宫外,赵明锦就站在宫灯之下,灯火昏黄,映着月光,在她身侧铺展开柔暖的光晕来,“阿锦还在等我。”
一顿接风酒,喝的季二满脸不高兴,待众臣都散了,他才敢开口:“将军,可憋死我了,那个乌龟王八羔子,说的那是什么话!有能耐他带兵打仗去,面对北泽的万马千军,还不得吓尿裤子!”
齐三和顾云白一起劝他:“少说两句,今夜险些给将军惹了麻烦。”
“没麻烦,”赵明锦手一挥,“我也想问那老儿什么意思,没等开口,季二先说了!”
五人哄然一笑,这事就此揭过。
“将军,那明日仙云楼之约……”
“老规矩!”
叶濯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温润如月华洒下:“什么规矩。”
季二道:“每次凯旋回京的第三日,末将等都要与将军小聚一番,一应吃食酒水将军负责!”
“原是如此,”叶濯偏头看赵明锦,“可否带我一起。”
“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四人已异口同声:“可带家眷,可带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