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渡劫大佬攻后宫女主受

穿着一身灰黄衣服的裴念安走到了队伍最后排了起来,她学着别人那样用布裹在头上,一圈圈缠绕在脖颈上,一丝一毫的肌肤都没有露出来。

她在沙漠里遇见的人类一看她的样子和眼睛就叫她“怪物”,她想这样也许能让他们不那么害怕。

日头高照,耳边传来百姓说着西北战事的情况,说是另一个国家要攻打他们,现在朝廷在招兵买马,给应召入伍的人很多粮食和布帛。

这一切都与裴念安无关,她颓废地弯曲着背,学着其他人那样人影灼灼地站在烈日下排队进城,周围嘈杂的说话声依稀尽数进入了她的耳朵。

尽管她不想听,但它们就是不受控制的钻入她的耳朵。

她越发感知到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他们脸上身上都没有和自己一样的奇异花纹。

他们说的话她很多都听不懂,他们说的很多词汇都很奇怪。她知道那些是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又脑袋空空。

裴念安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这里的一切都与她而言是陌生。

有人等了很久都没有进城,开始急了。

在裴念安身后的一人就是如此,他盯着裴念安许久了,发现她独自一人又是沉默的性子,心里欲念作祟。

趁前方人群松动向前走时,他用肩膀撞开了裴念安,往前窜去,强行插了她的队。

本来裴念安是不可能让他撞到自己的,而且就算他这么做也无法撼动自己分毫,但裴念安却还是在他撞过来的时候“主动”让开了。

身后的人群拥挤了又乱了起来,边陲之地民风彪悍,他们只想着早些进城采买所需,若不是这几日有官兵在城门口驻守,他们早就挤进城去了。

裴念安随着人群,从中间的队伍里被挤到了最边上,等她头顶洒下一片黄土铸成的城楼的阴影时,她已到了这条队伍的最前面。

黄口衙役坐在褪色黄木桌前,蘸着一只杂乱的羊毛笔,用手捻了捻毛笔尖,看了她一眼问道:“叫啥名啊?家中几人?哪来的?”

裴念安看了一眼旁边的队伍,注意到进城的人都没有要登记信息,为何只有最边上的队伍需要?

她不解的功夫,那黄口衙役已经开始催促她了。

他用笔敲了敲桌面,唬声道:“看什么看,说啊,后边还有人等着呢。这上赶着的差事,错过了这一朝日后被朝廷招入,可就没有米粮厚禄了。”

裴念安低头,她的脸上遮了一块布,但它并不妨碍她“透视”着看到衙役写的黄书,上面的文字稀松潦倒,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代笔。

她顿了一下,身后也有人催她。

裴念安试着发出声音,嗓子闭塞难开口,一张口便是尘土之气蔓延,呛得她开始咳嗽。

“呃……嗬嗬……呃呃呃啊……”

最终她试着提气腹中涨起的“气”,掩作嘶哑乖戾的人声说道:“裴……念安,一…一个…嗬嗬呃……”

她还没说自己是从大漠过来的,黄口衙役看着她的痛苦颤栗的样子,随意给她写了一处附近的乡下庄子的名字。

反正朝廷招人,又不是查户口,有个地儿头名就行了。

他大手一挥,让仆从把裴念安拉到城门边上去,“行了行了,你这身子怕不是个痨病鬼哦!”“赶着拿军补来了吧,哧。你就去战场上试一试刀,死在前头了也能为国争光,你这条命也能嚯嚯得好看些。”

“牙儿,把人收了吧。”

“这大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样一个儿地儿,哪能有多少人愿意参军……搞不明白。”他呼噜了几句嘟哝,对于上头的想法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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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安稀里糊涂在城门口参了军,牙儿仆从见她身子残败,连光都不能见呦。便让她跟在招军的队伍里,坐着等天黑。

黑夜到来,睡着的人被荒北的冷气冻醒,衙役头头喊着他们乌压压的一大群人,连夜徒步往更大的城走去。

裴念安不知自己要做什么,闷声不吭,低头跟着队伍走动。她白天进城的目的也只是沿路有人说起城里繁荣,大伙都赶着白天进城。

一日日头,一日照。

赶着翌日天明,他们到了一处驻北军的军队营地,一个身穿军服的人收下了他们和黄口衙役递过去的记录他们身份的名册。

军长看了他们只有二三十人,明显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军士把他们带下去。

衙役离开,军士领着他们到了住地。裴念安被人塞了一小口袋的米粟,不沉,但有些猝不及防,所以她有些呆的站在原地。

旁边一人分到的是二捆麻布,他一见她手里的米袋,眼冒精光,自作主张就和她换了一换。

军士说着注意事项,让他们在军营好生待着,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莫要想着拿了军补就偷跑回乡,发现者一律处鞭笞之刑。

裴念安抱着两捆粗麻布匹,安静的听着。别人惊骇当兵上战场,她不动;别人欢喜军中食粮丰厚,她依旧毫无表态。

和她换了军补的人抱着米袋,好奇地碰了碰她的肩臂,“欸大兄弟,你打哪来的?咋都不害怕呢,上战场啊,抛头颅洒热血,挺豪横昂。”

裴念安听着他跟自己搭话,她还未说话就听他说起了自己。

因为家里是军户,他爹年纪大了,他大哥的媳妇要生了离不开他,二哥又是个天生的药罐子,所以他就主动应召入伍,想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他唏嘘一声,说自己十八岁都不到就来当兵,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真可惜。

“大兄弟,你多大年纪啊,我看你这老实样子,该不会也是家里头老幺吧……”

裴念安试着发声,但很久没用的嗓子仿佛破了风口,犹如拉扯的风箱呼嚎那般难听。

“比……比你大,家……家里……不记得咳咳咳……”

不知道这人看着她的样子脑补了什么,等裴念安舒缓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了她,说道:“原来你是个孤儿啊,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男子汉大丈夫,咱来了军营就是同睡一条炕上的兄弟。我喊你一声大哥,你也别和我生分。”

他转眼看见自己手里的米袋,黄皮脸就有些兜不住的泛红,他呐呐说道:“大哥,真不好意思啊,拿了你的米,要不我和你匀一匀?实在是我馋这米粟,你也知道咱那地方也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给,给你。咳咳……没事。”

裴念安咳得佝偻起了背,她无需进食,米粟于她毫无作用,倒不如手上还未裁剪的布来得实用。

这名叫“刘三闩”的人赶忙来拍她的背,热情的和她又说了很多话。

他说他家住兰城十五乡的坎儿村,家里穷,但是有个军户的名头在,村子里的其他人都羡慕着他家呢……

他这次来参军,就打好了赴死的准备。

反正啊,他是不准备一辈子在地里头背朝黄土面朝天的种地。他要靠杀敌,攒军功加官进爵!然后从外乡娶个白皮媳妇儿来,好好改一改他老刘家黄脸皮的传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