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还是”
在裴念安的注视下,她只能松开了手。
“怎么了?他也是为了朕的安危。自古天子食宿皆是有太监试毒,怎么,爱妃的茶试不得?还是说有什么问题?”裴念安打断了她的话。
柳菀儿神经紧绷,她方才和太监抢夺茶盏,便将双手贴到了茶盏上,此刻放在腹部的手心已经完全红肿。
裴念安看见了柳菀儿飞快躲在背后的双手,那手……伤得不轻啊。
她心情复杂,一旁的小太监在用银针试茶水。
她便拉着垂着双眼看着脚尖的柳菀儿,把她的两只手从背后拿出来。
“为何烫伤了也不说?”裴念安在柳菀儿面前叹了一口气,柳菀儿身子一僵,犹豫着挪步靠近她,坐到她的怀中。
裴念安让宫女去拿雪花膏,“爱妃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的谁,你自个儿的身子都不爱惜。朕该拿你怎么办?”
女主太聪明了……
她看向试完茶水站在一旁的小太监,见他没什么表情,知是茶水中无毒。
柳菀儿看见裴念安看小太监,佯装委屈的用手捧住她的脸转过来,对上自己的含情脉脉的双眼。
然后眼里受伤地说道:“陛下……臣妾从不在意自己将来如何,臣妾是靠着陛下的宠爱才在宫中立足的。若没有陛下,臣妾什么也不是。”
裴念安着了她的道,鬼迷心窍了,竟是忍不住随她的话道:“那你要朕如何?”
若是许白萱来跟她说这话,她可能就直接允了她想要的……但是固执倔强如许白萱,才不会为了博取她的同情,做出自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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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菀儿倩倩摇头,她摊开手掌对裴念安笑着哭道:“臣妾没有什么想要的,陛下现在只有臣妾一人,臣妾很是开心。
陛下替臣妾上药吧,臣妾痛……”
这一招以退为进,又不求赏赐,做足了大度的手段,把裴念安看得一愣一愣的。
涂个雪花膏而已,她也没推脱,替她沾了帕子擦伤药。然后低头在那双手手心上吹了吹。
女主见她给自己吹凉,瞪眼表示惊讶。
不一会儿,她的双颊便犹如粉云,红扑扑的样子透露出几分的小小窃喜,让裴念安这个木头桩子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
难怪原主看了要心动,这么一个鬼灵精又无欲无求,眼里只有自己的乖巧女子,哪个皇帝不爱?
就算不爱,为了保护她的这一份狡黠的纯真,原主也得造出一片盛世来,给她一世清平安乐。
一代帝王的独宠,倾尽全力的照顾。
给不了她所爱,便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
在古人眼中女子得其子者才是完整的,原主一时太子,一世帝王,自认已在寻常人伦之外。
萧寒羽在听到她欢喜的跟自己说“陛下,臣妾怀上了您的孩儿”时,她只能含血忍下了女主的所作所为,爱她腹中“他人之子”为己出。
裴念安深呼了一口气,原主可真是个自我催眠的冤大头。过得表面风光,心里却早就麻木得千疮百孔。
宠爱,可不只是建立在单方面的爱上。
你可也要女主爱你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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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用过晚饭后,柳菀儿借口说要沐浴更衣,请她离开。
裴念安哪里肯留,若不是为了剧情,她可想走了。
“朕明日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嗯,陛下慢走。”
她前脚出了贵妃殿,后脚就撒欢的快步领着宫人们走远,往御龙殿走去。
深宫高墙,秋风过境,悄怆幽邃①,裴念安看着被宫墙围困只剩一窄宽阔的天,越走便越觉得冷清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