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生日了?多久啊。”
桑唯一收回视线,大步往前走,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闷闷的:“今天。”
……
桑唯一走到预定好的餐厅时才发现桑素不见了,他颀长的身影停顿两秒,转身快步走入餐厅,到了最开始预订的位置点餐。
白板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餐厅的侍者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极低的气压,一时竟然不敢上前。
桑唯一其实不怎么喜欢过生日,他出生那日,他的母亲自杀了。
他被欢欢城那些无法生育的女子养到四岁,被卖掉,辗转数次,最后被爷爷收养,然后遇到翁翠萍,知道了一切。
其实翁翠萍说得没错,他是罪恶,如果那些人知道他还活着,恐怕会尽全力来毁掉他。
说不定桑素也会。
桑唯一有些喘不过气。
系统初始的眼睛是极深的黑,在他此时的情态下,显得格外的沉且重,就像是一汪幽潭。
他本身的眼睛墨色中带着灰,看人时便自带一中淡漠,显不出情绪。
只要略略垂下眸子,便容易被人误认作腼腆。
桑唯一笑了笑,等望见外面传送出现的女子,他浑身的低气压顿散,又恢复成了无害的模样。
脸上的笑没了,抿着唇有些拘谨。
“我没走错吧。”桑素走了进来。
桑唯一朝她招了招手:“在这。”
看她走过来,他又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桑素在他对面坐下:“下线给你买礼物去了,你现在在家吗?记得下线收一下。”
桑唯一的动作僵了一瞬,显是回忆起了些不好的记忆。
他看着桑素,一字一顿:“增高鞋垫?”
桑素脸上出现一抹抱歉:“当然不是,我是正经人。”
桑唯一狐疑地看她一眼,还是下线收礼物去了。
平中庭的其中一个房间里,桑唯一从星网舱里爬了出来。
若是桑素在这里便能发现,桑唯一长高了许多,比起她离开时起码高了十五厘米。
桑素不知道,上次的增高鞋垫给了这孩子不少刺激,做完美白药剂后他就去研究增高药剂了。
不过与其说是增高药剂,还不如说是补充营养的药剂,桑唯一自家的基因不差,他主要是被那些劣质营养液拖累了,营养一时不可能补全,只能依靠药剂辅助。
他依旧很黑,但完全没了过去给人的畏缩的感觉,高高瘦瘦,长手长脚,就像是竹竿,墨灰色的眼睛淡漠,只有最深处有些许光亮。
桑唯一拉开门收了桑素点来的紧急快送,总共十六个,密密麻麻的堆在门前。
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箱子,他尝试着搬,却没搬动。
桑唯一唇抿成一条线,踢了下箱子,很重,不知道桑素买了什么。
光脑亮了亮,是桑素发来的消息:“别动最大的,那个等我回来拆。”
那他总得把这些东西搬进来。
桑唯一将最大的箱子推进房间,然后才将剩下的东西搬进去。
正准备进门,却发现家门口地面上有些不对,粘了个和地板颜色很像的东西。
紧接着,和他家隔着两户的人家的门忽然打开,一个女孩从中探出头来:“桑唯一,我听说你今天过生日啊,8月6日是你的生日啊。”
桑唯一面上没什么情绪,他将地面上的东西捡起,只道:“不是,你记错了。”
他关了门,盯着手上那个小东西,用光脑进行识别。
【感应器:能感应到出现在周围的重物。】
他嘴角微微下撇,眉宇间露出少许不屑,将感应器放到手心,缓缓合拢。
半晌,他神色淡漠地摊开掌心,将手中的东西倒在餐桌上,一个完整的感应器顺着角度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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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硬了,还是等桑素回来捏吧。
……
桑唯一拆开了剩下十五个快递,他头发有些长,遮住眸子以至于看不见眼底的神色,不过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等到桑素再在餐厅见到他时,少年的白板人物坐在位置上,抿着唇,耳朵通红。
半晌他抬头看桑素,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谢谢。”
桑素觉得今天的他格外腼腆拘谨,但想想这可能是小孩有全名后的第一个生日,激动成这样,便也能谅解了。
“还喜欢吗?”桑素问道。
她送了十六个,分别对应阿一从一岁到十六岁的生日。
桑唯一点点头,犹豫片刻,他道:“都很喜欢,就是——虽然那确实是送三岁时期的,但能不能不要是洋娃娃,我是男生。”
桑素默了默,想了想,她道:“我只是假设了一下,要是你三岁,那我送你什么,最后选中了洋娃娃,这和你是不是男娃娃没关系。”
是送你,不是送男生。
桑唯一:“那正好,我不是男娃娃。”他长大了。
……
桑素给桑唯一过完生日后收到他打包发过来的一个文件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聊天记录。
白落絮助理和桑唯一的聊天记录。
说是希望付给阿一一笔钱,让他输掉比赛。
日期是两天前。
桑唯一没答应,转头就把聊天记录发给了桑素。
他也没有多嘴问她想怎么处理,说了句自己去学习后便没聊了。
桑素将这件事暂且按下,开始关注军训训练的事。
学生们的归属已然分好,剩下的便是训练的事。
七大队的训练表也已经出炉,第一项是负重攀岩夺旗,总共十四万斤负重,要全部运到山顶,每个人至少到达山顶一次。
七大队总共七位教官,选桑素的学生总共有两千余人,每位教官领三百人,分别训练。
早上四点他们队伍便已经集合,到了各自的山下,先围着山跑了几圈热热身。
而桑素,混在了闻飞带领的队伍里一起训练。
……
燕兮北和莫肃攀在岩上,低头看了眼下方的女孩,两人对视,嘴角不由抽了抽。
自己直属上司的直属上司就在自己身边一起训练,这是中什么感受大概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长得嫩就算了,人毕竟才十七岁,可长得好看就有些犯规了,他们队伍里不知多少学生把这位教官当成隔壁的女同学,使了浑身解数往人身边蹭。
看见人背起那个四十斤重的沙袋还伸手去帮忙,深怕娇花被沙子给压塌啰。
但那是娇花吗?那是霸王花啊。
莫肃回忆她带着自己逃跑的记忆,鞭子缠在腰上的冰凉感,浑身就是一颤。
希望这群小子得知真相时脚趾能挖出个城堡,这样他也能顺道住进去。
桑素看着男学生接过自己的沙袋,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她自己本身就在手脚上戴了百斤的负重,倒是不需要背这些沙袋,不过看着这些小孩过来帮忙,她又有点好笑。
负重攀岩是一个一个来的,跑完步休息好就可以来训练,只要在太阳落山前完成都算成功。
装沙袋的地方和休息区中间刚好有一片小森林遮掩,休息区的学生看不到这边的动静。
等上一个帮桑素背沙袋的男学生幸福地走后,她立刻作势去拿沙袋,又一个刚从休息区出来的男学生跳了出来。
“我来,我来吧,我多背点没关系的。”
桑素笑吟吟地将两个四十斤沙袋放在他背上,道了声“谢谢”,目睹他离开,目光又落向休息处,这次一下出来了三个人。
旁边的闻飞看着蹒跚的学生背影,嘴角抽个不停:“这就是美貌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