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时候谁也没有察觉,袁娴把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然后放在他额头上感受温度。反复几次,两只手握住他的脖子,有点发愁,“你好像在发烧,具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摇头,额前的头发似乎都乖巧了几分,“我好久没生病了,不要去医院。”
“就是因为好久没生病了,所以抗体不足。你等一下。”她穿上拖鞋,从客厅医药包里翻出体温计,叫陈朗夹在腋下,将他拉去房间塞进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体温计往灯下一照,三十七度九,有点低烧。她以前身体不好,上高中的时候隔三差五生病,早有经验。抠了两颗退烧药给他吃,问清楚了嗓子并不痛,就是有点头晕,就不准备带他去医院。
“吃了药过一会儿就会想睡,你饿不饿,我给你熬点粥。”他生病了不是一般乖巧,让做什么做什么,就是有点无精打采,视线总是跟着她转。出门去就一会儿,就在屋里哼哼唧唧,问她在干什么。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无微不至过,温柔至极,真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要是永远停在这一刻也挺好。发散着不着边际的思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早已经兜不住的生理盐水滚入枕头。
侧趴着枕头,陈朗摇摇头,“我想睡。”
“那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她微微笑着,像清晨花朵里滋养出的精灵一样,那么耀眼那么好看。陈朗鼻腔一酸,将脸埋进枕头,袁娴知道他难受,像哄小孩子,“怎么了啊,你跟我说,实在不舒服,咱们去医院好不好?”
她是想远离他的,可是这样一个生病时,双眼湿润,孺慕地看着你的俊美少年,实在叫人狠不下心抛下他。她本来就善良又心软,而且刚刚经历噩梦,情绪波动很大,思绪没办法完全理智。
他一只手打开被子,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上来。”
“……”袁娴看看陈朗,再看看黑乎乎的窗外,这会儿叫她回去一个人睡,噩梦的余波还没有完全荡平。可是一晚上不睡,就这样守着他似乎也不现实。
纠结了好久,慢腾腾爬上床,躺下去就不再动弹。陈朗伸手关掉大灯,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在黑暗中能看清彼此的脸。袁娴刚躺下就后悔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事情的走向总是如此诡异,那种无形中的羁绊仿佛更深刻了。
陈朗刚开始还规规矩矩,挺得笔直,睡意上来就开始动,侧过身将脸埋进她肩窝,吸一口甜甜的香气。手臂也搭在她身上,是一副完全依赖安心的姿态,渐渐呼吸就重了。
知道他睡熟了,袁娴才敢放松自己。发烧的缘故,他的身上温度很高,像是偎在火炉旁边,耳边还有一道呼吸。这一切,有点梦幻,又真实到一点逃避的可能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你明明可以左右我的情绪,为什么不能让我开心一点。”
这是我觉得委屈时,对他说的话。
很奇怪,感觉好多男孩子都喜欢搂着女友睡,但我家奶狗比较奇葩,他喜欢枕着我胳膊,两个人都侧着,我抱着他脑袋,他的脸枕着我的胸,就觉得这个人真的够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