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灵袖摆下的双手握紧,面不改色道:“闲来无事,打发时光罢了。”
吕让点头,年轻娘子喜欢养些好看的鲤鱼实属正常,是他往日疏忽了。
......
叶荣舟看着太清观门外成群的仆从,一颗跳动的心慢慢冷却下来。
他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然快要落山。
快要宵禁了。
可是吕让还没有从里头出来。
叶荣舟只觉得那一面带着‘吕’字的旗帜分外刺眼。
他握紧拳头,脚下似有千斤重。
“哎,那吕将军又来了。”
“是啊,我瞧啊,那道姑不是池中之物,男人都要娶妻了还天天往她这里跑,往后啊算是有福喽。”
“哎,你别说,不说别的,那两人郎才女貌,还蛮登对的......”
几名妇人从他身边经过,说话声音传入叶荣舟的耳朵。
他握紧拳头,手中的耳坠隔得他发疼。
不单是手,连心都开始疼。
他嘴角慢慢浮现一抹自我嘲笑,身子倚上墙面,张开手看着手中的耳坠良久,抬手将它扔了出去。
白玉耳坠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消失不见。
叶荣舟深深地看了太清观一眼,转身离去。
实行宵禁的鼓声响起,长安各坊市开始关闭坊门。
暮色暗沉,叶荣舟身形矫健,避过各街道巡逻的武侯,一路往叶府飞去。
然而在飞出崇业坊五坊之远的时候,他便在一颗树上停下。
他后悔了。
即便再怎么样,他也不该将他们的‘定情信物’扔了的。
叶荣舟闭上眼睛,未几,终于一转身,再次往崇业坊的方向而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等一对巡逻的武侯走过,叶荣舟才终于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借着月光在草丛里寻找,可是连耳坠的影子都没找到。
他又在周边的墙角搜寻,仍旧一无所获。
他心里暗暗着急,难道是被人捡走了?亦或是扔得力道太远,扔到墙里头去了?
他抬头看,太清观里灯火寂灭,显是里头的人已然睡下了。
一股难言的滋味在心里蔓延。
她如今会不会正在他人怀里婉转承欢?会不会同和他在一起一样抱着那人诉说情愫?
不能想,一想心口便疼。
叶荣舟握紧拳头,垂下眼睛。
又是一队巡逻的武侯过来,叶荣舟下意识躲开,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然在太清观里了。
他无声苦笑,然后开始找东西。
找了许久,仍旧是没有。
他淡淡道:“难道这就是天意?”
然而话音未落,他面前便出现一双分外熟悉的足履。
他心中徒然一震,竟不敢往上瞧。
来人提着灯笼,轻移莲步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将一双白玉耳坠放入他掌心,笑道:“二郎可是在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