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继续刺激他,道:“五郎,你要听听我进太师府的第一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吗?”
闻灵眼睛望着大红的床帐,语气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力气太大了,我很疼,疼得受不了,一直想着你能来救我,五郎,当时你在做什么.......”
吕让抿起嘴唇。
他在做什么?他在平康坊的一位花娘那里和同僚们一起吃酒。
闻灵仍在讲着。
“别说了!”
吕让猛地起身,转过去,背对着床上的女人。
良久,他才终于恢复如常,背着闻灵淡淡道:“你明日就按三娘所说的,搬到道观去。”
他没看闻灵一眼,抬手拨开帘子,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珍珠串成的珠帘哗啦作响,在这静谧的内室里好似一首乐曲。
闻灵坐起身来,抱膝而坐,看到吕让稍显狼狈的背影,心里感到一丝痛快。
芍药进来,给她披上衣裳,握住她的手心疼道:“娘子,若是实在难过,便哭出来吧。”
闻灵将左手展开,看了眼手心里的那双耳坠,而后重新握在手心里,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难过。”
都过去了,不是吗?
***
翌日。
通知开坊的鼓声一响,闻灵便身着道袍、头戴道冠、手持一把拂尘从宅子里出来,虽穿着朴素,但仍旧难掩耀眼风姿。
原本在坊门前等候的众人见她如此装扮,不禁吃了一惊。
“哎,这方娘子怎得做了女冠?”
“这还不明白,失宠了呗。”
“那吕将军不是刚为了她弄死了齐三郎,怎么转眼间就失宠了?”
“这谁说得清?许是吕将军玩腻了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那几个人相视一笑,发出男人都懂的笑声。
“老伯,来两块胡饼。”
闻灵站在卖饼的摊贩前,伸手递给他几个开元通宝。
那几个谈论的人看见她,立即闭上了嘴巴,往坊门口挤,走得远了些。
芍药站在闻灵身后瞪了他们一眼,随后道:“娘子,已然收拾妥当。”
闻灵接过胡饼,轻轻点头。
坊门大开,人群一股脑地往外挤。
闻灵手持浮尘上马,拍了拍马儿的脑袋。
她这样大的动静,想必那人已然看见。
她弯起唇角,等到众人都出去了,才一甩马鞭,带着收拾的一车东西,和芍药出了坊门,往崇业坊的方向驶去。
......
此时,站在叶府高台上的叶荣舟俯视着那一抹消失的倩影,目光变得深邃。
他吩咐身后的谢添:“去大理寺替我告个假,就说我有恙在身,要在家修养。”
然后身形一闪,飞快地下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