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不信。”
“那要是真把那些人杀了呢?”
“你可拉倒吧,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少了这个官,换个人带上那顶官帽,还不是该加税加税,该欺负人欺负人。”说话的人想起以前的憋屈,越说越气,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过,起码去看看那些人是怎么死的,解气。”
审讯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宣宁特意找了个空地,周围视野开阔,有些人家坐在自家屋顶上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护卫队员在空地上围了个圈,防止有人闯入,打断审讯,也防止犯人逃跑。
再远一些地方没有人站岗,附近民房的屋顶上有人看,也不会被轰下去。众人摸清了规律,大着胆子爬到树上,或者借主人家的房顶观看。屋顶上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几个生面孔。不过都知道全县的人都在关注这里的事,大家也不在意,只当是他们住在县城的其他地方。
公开审讯准时开始。
第一个被带上来的是师爷。虽然县令是身份最高的,但师爷做的坏事最多,本身也不是朝廷派来的,没有一身官皮。拿他来打响第一枪,既不会引起大家的恐惧,被认定成反贼,又能快速调动大家的情绪,得到认同。
这种场合,按理说宣宁应该坐在椅子上,下面自有人帮她审问对峙。但她同样清楚地知道,那些管事看起来威风凛凛,实则都是填鸭式教学教出来的速成人才。慢慢锻炼,以后倒是能有不少良才美玉显现出来,现在的话,这么大的场面实在有些超纲了,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
于是,宣宁依然坐在椅子上,只是手里多了个喇叭,准备自己上场。
师爷被拉扯到空地中间,腿都软得站不起来,把他押过来的护卫队员一松手,他就“啪嗒”一下软在地上,颤巍巍地抬起头,看见了首座的女孩。
师爷的腿突然不抖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看两边椅子上坐的人,再看看中间的宣宁,一时间竟不能确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马博深,曲水县县令王绍的师爷,年五十七岁,是你吗?”
马博深惊疑不定:“是……”
话音未落,旁边有个队员大喝一声:“验明正身——”
验明真身?
用刑才要验明正身,这才刚开始,怎么就验明正身了?
马博深一着急,腿也不软了,就要跳起来讨个说法,背后一根棍子狠狠地抽下来,把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马博深,”首座上的女孩拿了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音量大得刺耳:“自担任县令师爷,来到曲水县共计十六年。好事没办过,姑娘糟蹋了不少,具体的数目已经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