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下是一碗被打碎的绿豆汤。
师姐说……那座无名碑,是为他而立……
秦倾的眼睛在某一个瞬间变得雾气霭霭。
乌邺此时恨不得掌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这该死的好奇心,这,这……
早知道他就不问了。
乌邺结结巴巴说,“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
秦倾却盯着那个摇晃的灯笼出了神。
乌邺更慌了,“你,你不要哭,我最怕别人哭了……”
见秦倾依然一动不动,乌邺慌得去拉旁边的程镜,程镜无奈地看他一眼,正要开口相劝。
秦倾突然扭过头来,“谁哭了?”
她面无表情看着乌邺,“本来有个礼物想送你的,谁知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我不想送了……”
乌邺这才知道被她捉弄了,他一拳打在轮椅边上,“你戏弄我!”
秦倾立刻反唇相讥,“你还揭我伤疤呢。”
乌邺“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委屈出声,“你是不是知道明天是我生辰,所以今天才要准备礼物给我。”
“既然都知道是我生辰了,准备的礼物就别藏着掖着了!”
秦倾:“既然是生辰礼物,等明年再送给你也不是不行。”
乌邺:“……”
最后两人吵吵嚷嚷的进了小院。
程镜的目光落到灶房上,那里一片漆黑,他皱了皱眉,“方才是有什么人把碗给打碎了吗?”
秦倾漫不经心道,“应该是耗子吧。”
乌邺立马浑身发颤的模样,“你这院子里还有耗子?”
秦倾指着旁边的花丛说,“不仅有耗子,还有蛇呢,你看。”
乌邺应景地大喊了一声。
回答他的只有秦倾无情的笑声。
程镜也难得跟着她笑了两声,“阿邺……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怕蛇。”
秦倾哎呀了一声,“原来堂堂巫家小公子怕蛇呀?”
秦沛的背脊紧贴着灶房墙壁,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闭着眼睛,想象着小院中师姐是如何笑着与那两人说话。
他的手掌不小心按到了碎瓷片上,划得一片血肉模糊。
幸而还有这点痛感提醒他,他现在和师姐之间只是陌生人……
不要再去打扰她。
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她,就已经足够了。
秦倾从房间里拿出一副结构精巧的模拟人腿。
乌邺在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双手撑着轮椅,竟想要硬生生站起来。
程镜扶了他一把。
秦倾说,“虽然你是修士,但我听许医修提起过,你的腿经脉寸断,所以不太可能靠自己站起来……”
她顿了顿,“这是阿玖按照我的建议找人替你做的,试试?”
程镜从他手中接过了那副东西。
沉乌色的金属表面刚碰上乌邺的腿,便与他的肌肤融为一体。
乌邺感觉到自己的腿部多了点什么东西,他试着牵引了一下,竟往前迈了一大步!
“表哥!”乌邺激动到喊出声来。
程镜亦是面露喜色,“阿邺,你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