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 北京入了冬,一天比一天冷, 北方孩子很难精致,一早穿了秋裤,也顾不得圆圆滚滚没有风度。
偏有人寒冬腊月还要当帅哥。
一个戴眼镜高个男孩穿一件骚包红色运动薄外套,出了教学楼就把头缩进去,骂了声操。
“这么冷对得起全球变暖么。”红外套男孩一脸不爽骂天冷。
他旁边一位个头不高但看着很灵光男孩乜他一眼,说:“你穿这么点怪天气?你是不是有病。”
“你说海远有病是吧。”红外套男孩回头, 朝海远招手。
海远懒叽叽地走过来,他就穿了件薄卫衣,比红运动服男生玩得还大。
海远其实很怕冷, 好在教学楼范围内是有暖气,他看着红外套说:“你说什么?”
红外套很无聊地跟海远告黑状:“董亮说你穿这么点,有病。”
“哦, ”海远了�点头,“董亮说你有病是吧,咚哥。”
咚哥:“……”
红外套咚哥是海远宿舍长, 大一刚来时候就已经拥有了一种学生干部跟沙雕兼容气质,现在已经大三了他倒还是那副样子, 在正经跟不正经之间来回横跳。
海远看咚哥:“你穿这么少干什么?”
咚哥噎得要命:“还不是为了咱们一个宿舍整整齐齐, 向你看齐,你是不是怕自己冻不死?你大衣呢?”
海远动了动手,示意红外套看自己随便拎手里大衣:“刚被个傻子淋了一身咖啡。”
咚哥说:“真就地主家大少爷,淋了咖啡你就不穿了?将就一下吧行么, 一会儿就到宿舍了。”
海远看了眼咚哥,说了哦就出楼了。
董亮跟上海远,说:“咚哥你是不是傻。”
咚哥裹着薄外套用一种身先士卒气魄冲出楼, 追着董亮�什么意思。他刚冲出来就看到外头一个男孩匆匆走过来,个头很高,手臂上搭着一件大衣。
咚哥:“路野?”
海远看到路野笑了声,路野几步走跟前把外套展开凶他:“让你在里头等着。”
海远伸胳膊,想到第一天见路野就一块上了天台,他行侠仗义把自己校服脱给被欺负同学,自己没衣服穿了,路野脱了自己校服让他穿。
路影帝那会儿暗自揣着个城东野哥名号在学校里演不�世事学霸,随时准备走戏,所以校服外套里还放着一把手电筒跟一本英文单词。
�后被寇大侠抓了个正着,海远不得不用那本英文单词给寇大侠表演了什么是口音天残。
寇大侠去年中风之后就从教导主任位子上退了。
以前总觉得老师就是老师,不是其他什么人,后来发现老师其实也是寻常人。
路野发现海远闷着坏笑,气:“冻不死你。”
海远胳膊从袖子里钻出来瞬间忽�向上挑了挑,隐秘地勾了下路野下巴,低声说:“想你了。”
路野瞬间没脾气。
咚哥单手捂眼:“……这是我不付费能看吗?”
董亮补刀:“你接着向远哥看齐啊,不是一个宿舍整整齐齐么。”
咚哥愤愤:“看齐个毛线,一个宿舍有一个同性恋可以了,他喵就知道把狗骗来鲨……”
路野跟海远这俩亲室友打招呼,�要不要一块出去吃火锅。
董亮要进行学霸专属活动——自习。
咚哥抖抖索索说:“我找我女神过圣诞去……嘶上午出来没觉着这么冷啊……”
海远抬了抬胳膊说:“我大衣借你穿?”
咚哥很有骨气:“你就是想让我帮你把衣服带回宿舍。”
“那算了。”海远收回衣服。
咚哥秒怂:“穿穿穿。”
咚哥跟董亮走了,路野带笑看海远,笑得颇有深义。
海远侧头,下巴擦过大衣领,绒绒。
海远看路野说:“看什么?吃醋啊?”
路野说:“你长大了啊,愿意给同学借衣服穿了。挑剔鬼长大了,现在就是挑剔着意思意思了。”
海远自己倒是没有很明显感受,路野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这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