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族人众多,旁支更是多到她数不清,家中忽然多了一个嫡系的姑娘,一个个都凑过来找她玩乐。容莺性子和气,熟稔后经常被她们带着出去。崔氏的年轻郎君也有拉着她去骑马的,容莺向来不会拒绝人,常常是别人怎么说她便应了。一直玩闹到暮色沉沉,回门后父亲才说太子来过,等了两个多时辰才走。
容莺不知晓容怀璟的意思,心中也没个定论,日后他娶了太子妃,像她这样无甚要紧的人,应该就很难再见上一面了。上次胡乱亲吻过后,两人都匆匆揭过此事,她又何必纠缠不放惹他烦心。
入冬后万物凋敝,京城也迎来了初雪,
宫中也有了传闻,说是太子妃已经定下了,明年开春就要昭告天下。
容莺知道的时候坐在院子里看了一整天的雪,眼睛都刺刺的疼。泪水怎么都止不住,第二日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府里大雪天还找了大夫过来给她看眼睛。
屋里挤着好些人,对于她突然看不见事吵吵嚷嚷的。
大夫说让她不要盯着雪看,养个几日便好了,周遭人也放下心来。容莺点点头,就听到门忽然一开,冷风冷雪都灌了进来,冻得她缩了缩脖子,很快门关上,冷意也随着消失了。
方才还吵闹的屋子突然就安静了,容莺疑惑道:“他们突然走了吗?
“这就走。”兄长连忙说道,随后扯着几个人出去,脚步声也变得杂乱起来。
容莺疑惑他们方才还吵嚷着,为何听到说她没事,反而急着要离开了,又没人赶他们。
她正想着,扶着桌椅起身,脚边忽然绊倒了什么,猛得就朝前栽过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就像是才从风雪中走出来的一般,冷得她身子一颤就要后退,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腰,将她压回了那个怀抱。
容莺正要出声喊人,却闻到了来人身上隐约的冷梅香气,身子霎时一僵。“太子殿下……”
“怎么不叫哥哥了。”他没撒手,语气也算不上好。“雪有什么好看的?将眼睛都看坏了。”
容莺鼻子一酸,抬手去推他。“殿下这般行事,于理不合。”
“听说你近日结交了许多好友,还与他们去骑马了。”他语气干巴巴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容莺疑惑:“太子哥哥怎么知道?”
他微凉的吻落在她眉心,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道:“我做了这么多,自然要提防你变心,你最好只有我,只爱我。”
——
容莺十六岁的生辰一过,不少高门也注意到了她。这样一个与皇室有牵扯,又出身名门望族的妙龄女子,京中自然是求娶者无数。
只是无论求娶之人出身多么显赫,都被崔府给毫不迟疑地拒绝了,连商议的余地都没有。
外出踏青之时,容莺正好与不久前结识的平南王世子相遇,一行人便同路游玩。
中途萧成器还对她说:“今日我爹和孟家都去崔府求亲了,我说了你们不会答应,他还不相信。不过好歹我能和孟家的郎君吹嘘,至少今日我与你同游,与那些个无功而返的相比好多了。”
萧成器言语不羁,总是戏弄同行的人,却也因为有趣逗得大家开心。
他本想送容莺回府,中途却突然被人叫住,说是有急事便风风火火地走了。紧接着崔府也派了人叫容莺回去,她只好乘着马车归家。
容莺回去了才知道,赐婚的诏令下来了,当着来求娶的平南王和孟侍郎的面,给容莺和太子赐了婚。
于是两个本来剑拔弩张的人,面对着赐婚诏令只能忍着尴尬给崔家道贺。
容莺当夜便见到了容怀璟,崔家摆满了宫中送来的贺礼,连梁王都忍不住上门询问,她在院子里躲了一整日。
容怀璟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正在看着话本吃宵夜,身上穿了件轻便素净的长衫。
“在吃什么?”
“桂花酒酿”,她下意识答道。
他索性坐在她身边,将她剩下的半碗酒酿吃完了,这才悠悠问道:“我们何时成亲?”
提到这件事,容莺才显得局促不安起来,端坐着说道:“我还是不大放心,日后要是有人说起……”
他敲了敲桌子,笑道:“怕什么,那都是没用的皇帝,日后有人提及你我,只会说我们是恩爱夫妻,神仙眷侣。”
紧接着他又说道:“我们家阿莺真是喜人,接二连三有人上门求娶,今日还来了两个朝中重臣,听闻你还与那平南王世子一同踏青,比起我在东宫冷清无人问,你倒是高兴得很。”
这话说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滋味,像是树梢挂着的青梅子般酸涩。
“可是……可他们都是与我年纪相仿的友人……”
容莺还没说完呢,就见他眼神一凛,语气也跟着沉下来,不满且无奈地说:“你嫌我老了?”
容莺想起之前因为说了句“太子可能不行”就被罚抄族谱一百遍的堂兄,连忙摇头否认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他欺身上前,低头亲了亲她唇角,而后唇瓣微张,轻声说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我还有很多时间留给你,早些到我身边来。”
“只留给我吗?”
“只留给你。”
——
容怀璟已经许久没有做过那些旖旎的梦了,后来他曾在梦中所触及的画面,一一成为了现实。
因着族中长辈去世,容莺嫁给他又推迟了许久,后来崔府又有什么人要断气了,他便寻来名医圣手硬生生给人吊着一口气不准死。
当夜容怀璟便拉着容莺,按在了那张二人曾温书作画的书案上,衣衫罗襦层层堆叠,被她赤足踩在脚下。
容莺身上覆了层薄汗,白嫩的皮肤透着粉红,手指紧扣着书案的边缘,腕骨无力地与桌面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容怀璟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将手指嵌入她的手。伴随着紊乱的呼吸,他几乎占据容莺的感官,又颇为耐心地诱哄安抚,让她在情动之时唤他夫君,喊他哥哥。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轻易地勾动着他的神经。
容莺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颊边,罗襦也被被碾出褶皱。她一张口,想说的话都变得破碎,只余下难以平复的喘|息声。
而他则俯下身,死死攀着她,在她耳边落下如喟叹的话语。
“一直都是你……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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