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临渊忽然说了句他不明其意的话:“你还有很多时间了解他。”
说完这句,他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金池见状便也不好再提,双重人格一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很糟心。
更何况以虞临渊的角度,即使算上与第二人格接触的时间,两人不过才认识一两日。
虞临渊请他过来,似乎只是为了表达谢意,并不像多么地方副人格的态度,简单聊了几句。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神态,金池总能回想起从前两人亲昵似家人的举动,对比现在陌生疏远的相处。
他始终调整不好心态,心中百味陈杂,还有点难受,勉强坐了会儿,便忍不住提出了告辞。
这一天信息量太大了,他想一个人捋清楚。
“抱歉。”虞临渊却缓缓道:“因为救了我,你恐怕惹上了麻烦,在我查清楚解决那些人之前,希望你能住在老宅里,安全为重。”
虽然不合时宜,金池思绪还是飘了一下。
老宅?明明是古堡。
说来奇怪,不知道虞临渊摇身一变,成了什么身份,虞临渊的面孔有几分混血,总体仍旧是明显的华国人特征,手底下却管着那么多外国人。
他微微心动,唯独想到裴昼那边,犹豫了几秒,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做人要有始有终,眼看协议没几天就结束了,现在就走岂不是违背了契约精神?
“要不晚几天......”
“好吧。”虞临渊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老宅这边没人敢来,这几天我让所有人跟着保护你。”
说完他像是有些不舒服,左手握拳抵唇,轻轻咳了几声,苍白的嘴唇似乎多了几丝血色。
止住咳嗽,他道:“反正我也习惯了一个人。”
金池:“......”
“不用安排那么多人,不自在,我出去俩小时,收拾完东西就回来!”
他心里哀嚎,对上这张脸,他这个吃软不吃硬的毛病,看来是好不了。
他的眼神太直白,眼眸这样的清亮,虞临渊看着他,微微一笑:“去吧,我让接你来的人送你回去。”
金池顿了下:“谢谢。”
虞临渊道:“不用客气。”
金池有点绝望了,这种令人浑身难受的客气感怎么回事,向来能歌善舞的自己是哑巴了吗?
就没点别的话聊?
抓了抓金灿灿的头发,他挫败地耷拉着耳朵,被听见动静进来的管家带着跨出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虞临渊面容隐在烟雾中,始终没有动,或许古堡太寂寥,又或许是烛光太昏暗,他独身坐于室内,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又过了一会儿,金池觉得是很长的时间,又像是几秒,他才缓缓垂了眸,浅浅啜了一口茶。
还欲再看,老管家合上了门,微笑着微微躬身:“金先生,您是现在去一趟回来,还是休息一晚再走?”
“别叫我您了,不自在,叫我名字就成。”金池叹了声气,低头猛走:“我现在就走,有急事要办。”
老管家笑眯眯地带路:“什么事这么急?改天再办也行。”
金池说:“分个手,快得很。”
老管家:“?”
......
送走了金池,老管家神出鬼没出现在虞临渊身后,慈爱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到底没忍住问道:“先生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您早就认出他了?”
六年前,先生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两个人格一个手段残忍,一个睿智漠然,很快执掌了裴家,位居高位。
很多人为了讨好先生,四处打听他的喜好,双手奉上金钱,美人,先生都不为所动,像尊无情无爱的雕像,让老管家一度发愁。
好在局势稳定下来后,先生安排他派人照看一个叫谢星的小孩,哦不,现在改名叫金池了,每隔几周,总会问问情况,高秘书从没见过先生对谁如此上心,一度以为,等金池成年后,会被接来裴家陪着先生。
据他所知,金池也一直在找先生。
虽然小了点,至少也能给老宅带点生气不是?
可惜两年前,成年后的金池放弃学业,和叫裴昼的小辈在一起了,先生似乎对他失望了,从此撤走了金池身边的人,不再关注。
直到这一次,副人格被金池所救。
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虞临渊没有回答老管家的问题,不在金池面前,他的面色并没有多少情绪,摩挲香炉的动作优雅得像个中世纪走出来的贵族。
还能为什么。
小孩见到他,惊得奶茶都掉了,说的每一句话,都很不想被他认出来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