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岁寒从包中拿出手机,打开早上的短信,递给邓苏酥。
邓苏酥接过手机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短信的内容是:【寒寒,妈妈对不起你,你今天能来爸爸病房吗,妈妈很想你。】
“你要去吗?”邓苏酥轻声询问她。
“我不知道。”松岁寒垂眸,讷讷道。
“我陪你。”邓苏酥用力捏了捏松岁寒的指尖。
良久,松岁寒点了点头。
“小辛,去医院。”
……
邓苏酥牵着松岁寒走到松林的病房门口,松岁寒一直垂眸看向地面。
邓苏酥晃了晃她们相牵的手,松岁寒慢慢抬眼看着她。
“我陪你进去。”邓苏酥目光总是像星辰一样,热烈但不刺眼,总有一处能照彻松岁寒的内心。
“好。”松岁寒的声音有些哑。
邓苏酥抬起左手扣了扣门,按下把手推门而入。
病房里面姜云正在给松林削苹果,听到声音,两人纷纷偏头看过来。
“叔叔。”邓苏酥换了一声松林,又朝姜云点了点头。
“你们来了?”松林脸上本就带着笑,见到他们来笑得更开心了。
邓苏酥牵着松岁寒走过来,她感觉松岁寒一家可能有话要说,便朝松林笑了笑:“叔叔,你们先聊,我去下面买点水果。”
邓苏酥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松岁寒的手背,走出了病房。
病房中,就只有松岁寒一家三口了。
松岁寒等这个场景等了十八年,可今天站在这里,她觉得窒息难耐。
“寒寒。”姜云眼眶瞬间红了,过来拉松岁寒垂在身侧的手。
松岁寒紧紧攥着拳,现在连姜云的触碰,都让她浑身不适。
姜云感受着手中女儿紧紧攥拳的手,散着寒凉。
“姜女士,有什么事您说就好,不必这样。”松岁寒一点一点从姜云手中抽出手。
“寒寒,你……叫我什么?”姜云声音颤抖,有些难以置信。
“姜女士,不对吗?”松岁寒面色冰冷,像一下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哦,或许我应该叫你某太太?”
松林躺在病床上,紧皱着眉头,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什么,叹了口气。
“寒寒,对不起,是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姜云眼泪一直滚落。
“不用说对不起,你只是扔掉丈夫不管孩子而已,不用道歉。”松岁寒冷笑一声。
“寒寒,妈妈当年糊涂,妈妈知道错了,所以妈妈补偿你,妈妈找了方……”姜云说了一半突然止住话头。
松岁寒灵敏地捕捉到了她戛然而止的话头,方什么,方坤?
松岁寒只反应一瞬,唇角勾起一抹更加无力和自嘲的笑:“那个试镜是你安排的吧?”
“寒寒……”
“我不需要,拿走你的施舍。”松岁寒冷声打断她。
“寒寒,妈妈这几年过得并不好。”姜云带着哭腔说道。
松岁寒嗤笑一声,极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你过得不好?前些年我爸生病的时候,我到处向亲戚借钱,膝盖跪得全是血,磕头求着人家的时候,你在哪?我每天打三份工,吃不起饭,拣人家剩下的馒头的时候你在哪?”松岁寒眼泪止不住地流,她越说越抑制不住,“我在饭店差点让人强|女干的时候你又在哪?”
“你有管过我一点吗?”松岁寒几乎咆哮着。
姜云瞳孔一震,松林也从床上坐起来,双眸睁大。别说姜云了,这些连松林都不知道。
“寒寒,妈妈……妈妈不知道呀,你这几年……”姜云说着就要来抱松岁寒。
松岁寒避开她:“是,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你不知道在谁的车上,在谁的别墅里做着什么事情呢。”
松岁寒的眼眶几乎要流出血来。
姜云急的手足无措:“寒寒……”
“所以别说你过得不好,谁在我面前说过得不好你都没资格。”松岁寒冷冷看着她,“就算你过得不好也是你自找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松岁寒的手机铃声倏尔响起,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冷笑一声。
当着姜云的面,她按下接听,冷冷看着姜云。
“小松呀,恭喜你呀,你通过试镜了……”方坤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来。
“不好意思方导,这个剧我演不了。”松岁寒将电话挂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姜云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松林还在松岁寒刚刚的话中,无声落泪,久久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 将自己致命的伤痛亲手揭开给母亲看,是一件多揪心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