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苏酥将松岁寒头发擦到不再滴水, 才肯作罢。
她将刚刚从医药箱里挑选出来的药拿到松岁寒面前,先用碘伏给松岁寒一处一处地清理伤口消毒,从腿上到胳膊上。
她不知道松岁寒身上有没有伤口, 于是温柔地问道:“刚刚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有其它的地方受伤吗?”
松岁寒如实摇头, 纵使邓苏酥不放心, 也没有办法查看, 只能姑且相信她吧。
邓苏酥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中途换了好几根棉签,认真地给松岁寒上药。她每每用棉签沾过松岁寒伤口的时候, 心尖都泛着酸疼, 她不知道松岁寒为什么会有今天的行为, 但她不想问, 她不舍得让松岁寒回想起这样的事情来折磨她, 也折磨自己。
她将伤口处理好后, 双手捧住松岁寒的脸, 注视着她通红的双眼, 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簌簌往下落。
松岁寒皱眉,抬起手要给她揩泪,却被邓苏酥横空攫住,邓苏酥将松岁寒的手腕紧紧攥在手里, 另一只手捧着松岁寒的脸颊,俯身在松岁寒额前留下温软的一个吻。
额头上的温软从一点蔓延到全身各处,温暖着松岁寒的四肢百骸。
邓苏酥将松岁寒塞进被子里:“我去洗个澡, 很快就回来,你乖乖等我可以吗?”邓苏酥边问边替松岁寒整理头发。
松岁寒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水灵灵地眼睛直直盯着邓苏酥看, 重重地点了点头。
邓苏酥发出一声笑气音,手指勾了一下松岁寒的鼻尖,方走进浴室,怕松岁寒着急,快速地冲了一个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看向松岁寒,果真,松岁寒仍然睁着大眼睛在盼着自己。
邓苏酥心里软成一滩水,这一刻的松岁寒,仿佛卸下了一身伪装,是一个可以触碰得到,能感知害怕的人。
邓苏酥随意地擦了擦头发,蹲在松岁寒面前:“我今晚是睡沙发还是……”
没等邓苏酥说完,松岁寒就本能地往里挪了挪。
邓苏酥唇角上扬,抬头环视了整间屋子,确认所有灯都是打开状态,才放心地躺到松岁寒的身边。
她怕松岁寒不适应,所以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她偶然翻身时碰到了松岁寒冰凉的身子,立马将松岁寒带入自己的怀中。
松岁寒正在尽力让自己入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是冰冷的,直到她坠入一个极具温暖的怀抱中,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的冰冷。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注)
松岁寒真的很怕邓苏酥将自己从沼泽中拉出来,最后再用力将她推下去。但这一刻,她愿意做一个赌徒,和命运来一场豪赌,而邓苏酥便是她的全部赌注。
翌日清早,松岁寒醒来,再次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这次她没有躲避,而是用手摸了摸邓苏酥的头。
邓苏酥的手一伸一环,将松岁寒埋进自己的怀中。松岁寒的脸埋进邓苏酥的颈窝中,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竟然睡了一个回笼觉。
不多时,闹钟按时响起,松岁寒从未觉得闹铃如此吵闹,她伸手环住邓苏酥的腰,试图将自己埋进邓苏酥怀中的更深处。
邓苏酥伸手摸到手机,将闹铃关上了。
她看了眼时间,大约计算了一下,打算在十分钟之后叫醒松岁寒。
结果不到两分钟,松岁寒就从邓苏酥的怀中探出头来。
“醒了”邓苏酥揉了揉松岁寒的头发,还好,一夜下来,也算是全干了。
“嗯。”女人的嗓音带有初醒时的慵懒和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