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霁的脸色同样黑了黑，咬了咬牙：“乔乔的比赛我们也看了，肯定不是全息考场任务节点里的人害乔乔，周淮和夏挚更不可能害乔乔，那就是在比赛开始前，我去查监控。”
林爸说去就去，转身就走。
林父也不拦他。
这对夫夫摆明了不打算善了。
林家在整个东区溺爱孩子都是出了名的，没事尚且要无脑护，有事更不可能饶人，不管是谁，既然敢出手害林乔乔，就要做好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
林京瀚瞥了一眼林京海，犹豫了一下：“你怎么会来这边？”
林家的根基在流浪者基地，而这边是保护者基地，时隔多年，他没想到当年还只是个中学生的小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林京海掏了包烟出来，示意了一下。
林京瀚没接：“家里孩子多，这东西我已经不怎么抽了。”
但为了照顾小弟，他还是跟着林京海一起从禁烟区转移到了吸烟区。
林京海也不勉强他哥抽烟，自己抽了一支，点了火吸了两口。
“老头子偷偷找了你很多年，一直以为你赌气躲在流浪者基地的某个角落，前年才听见你在保护者基地的消息，但他在‘深界区’抽不出空过来，这个月两地军方有交流活动，我就过来了，本打算等到活动结束再来找你，苍老将军突然给老头子打了个电话，老头子连夜下死命令让我跟过来看看林乔乔，我就来了。”
林京瀚不知道说什么，半天说了句：“你倒是听话。”
林京海抬了抬眼：“我要是不听话，现在难堪的是林乔乔。”
林京瀚：“……是我说错了，你来的正好，谢了，这个人情我欠你的。”
林京海：“你就是这张嘴，早点会说人话也不至于和老头子闹到这个地步。”
林京瀚闷声：“我现在挺好的。”
林京海像听笑话一样，嗤笑一声：“在煤建厂当个保卫科长算挺好的？”
林京瀚：“你懂什么？”
林京海：“成，我不懂。先不说老头子了，反正你也不爱听。还是说乔乔吧，他现在才是大问题，你们最好早点做决定。”
林京瀚不明白：“早点做什么决定？”
林京海看他哥的眼神一言难尽：“你真是待在舒适窝里待习惯了，林京瀚，你以为你未来亲家都是善茬？我过来的时候沈其已经在和他家那位联系了，沈其知道吧，机密所的沈所长，他家那位叫夏仲阳，你们基地的新老大，这两位性格一个比一个差，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夏挚带走。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乔乔的发情期到底要怎么办？”
林京瀚一听就急了：“夏挚还没过隔离期，为什么要把夏挚转走？”
林京海：“你先冷静点，你自己想想为什么。”
能为什么？
哪怕考场系统把林乔乔和夏挚那场的音频关了，所有人都听不见考场节点内的声音，但是夏挚最后释放信息素那段画面是个人有双眼睛就能看懂。
一个能单压S级新型异化生物的Alpha会造成多大的轰动，所有ABO都知道。
事实上，星网内外关于这件事的话题已经爆了，成百上千的帖子不是在讨论夏挚就是在讨论夏挚的路上，都在猜夏挚到底是什么等级，怎么能轻轻松松单压住S级的新型异化生物，夏挚到底是什么来头，有多恐怖，残疾信息素原来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吗，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夏挚这样的Alpha等等，几乎所有人都猜测夏挚被军校破格录取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还是明面上的。
背地里夏挚身上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恐怕只有夏仲阳和沈其夫夫知道。
沈其想把人转走肯定另有原因。
林京瀚：“他们不想让夏挚帮乔乔过发情期？那可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夏挚问个清楚！”
林京海：“……”他们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啊喂！
算了，小侄子更重要。
*
……
林乔乔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
如果不是梦里说着甜蜜小情话的Alpha抱着他，问他将来孩子喜欢Alpha、Beta还是Omega时，他突然迷幻的想到大河蟹他还没满十八周岁，连基本的硬性条件都不过关时，吓的猛坐起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绮丽幻境。
然后Alpha消失了，床消失了，房子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梦也消失了。
他满身冷汗的惊醒了，吓的。
林乔乔没有想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竟然看见了Alpha。
Alpha好像很累的样子，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第一次去Alpha班看见过夏挚在课间趴在桌子上睡觉，后来就没再看见过了。
那时他也没多注意，如果不是夏挚听见他收回对周淮的告白后哈哈大笑，惹他多瞪了一眼，他根本不会看过去。
后来，两家成为对门的邻居后，夏挚有意无意的主动接近他，告诉他两人匹配度的事。
再后来，一连串的试探和备考，不知不觉就奇怪的越走越近。
和在教室里懒散随意的夏挚不同，林乔乔认识的夏挚有点像牛皮糖，不论什么时候，好像只要他需要，扭头就能看见夏挚，甩也甩不掉。
这人好像很万能，聪明、有想法、有能力，精力无穷，有时很冷厉，有时也很神秘，还带着几分危险性。
吸引人，又让人忍不住会害怕。
Alpha带他逃过课，载他去中心医院见老林，被班主任罚跑操场，陪他训练，帮他梳理考试重点和注意事项，在考试中护着他，不得已的双向标记，在中心医院里突然当众开口向他求交往……
林乔乔见过很多面的夏挚，除开偶尔的几次意外，他什么时候看见夏挚，Alpha都是有精神的，微笑，温和，仿佛无所不能，什么都不害怕，什么时候都不会累。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知到Alpha也会累，也会失去活力，也会这么安静的睡着。
说到底，Alpha还只是个高中生。
林乔乔手指动了动，抬起来，想摸摸Alpah的脑袋，又停在半空中，怕打扰到Alpha的睡眠。
“你醒了？”
但Alpha即使睡着的时候感知也很敏锐，他的手刚停在半空，Alpha就睁开了眼睛看向他，声音懒洋洋的，伸过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拉到唇边，无师自通的亲了一下，像一只喜欢亲近人类的大型犬科动物，有亲昵，有开心。
林乔乔习惯性的缩回手，停了停，又伸回去，抚了抚Alpha额角垂落的发丝，帮他撩到耳后。
沃日，他有点不对劲，他好大胆好主动了。
“你的比赛比完了吗？”林乔乔问。
他觉得自己有些无力，有些虚弱，这种感觉好像还有点熟悉。
“比完了。”夏挚完全清醒了过来，直起身，朝他笑笑。
“这是哪儿？你怎么也在这里？污染呢？你没事吧？”林乔乔又记起来夏挚的精神力被污染的事。
夏挚也没瞒他，“这里是隔离室，我还在隔离观察中，不过有特效药，我没有事。有事的是你，你中了专门用来针对Omega的新型诱导剂，诱引了你的发情期，抑制剂对你没有作用，你把自己撞昏过去了。”
林乔乔：“……”嗯，他也记起来了。
“我现在感觉还好，就是有点使不上力，你扶我起来一下，我口渴。”
夏挚依言把他扶起来，给他身后垫了个高枕当靠背，床头柜上就有一杯倒好的温水，正好可以喝。
林乔乔喝了两口水，缓解了口渴。
夏挚觉得Omega乖乖喝水的样子意外可爱：“你使不上力是正常现象，因为二次标记后的虚弱期会比第一次的反应严重一些。”
二次标记？
林乔乔捧着水杯愣愣的看着Alpha，因为虚弱期而泛白的漂亮脸蛋上一脸的问号。
饶是信息素再强大，平时看着心智再成熟，夏挚在谈到这个话题时也有些青涩未脱，眨了眨眼皮子，装模作样的清咳了两声。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Omega一句一句的慢慢解释。
“不是我想趁人之危，是那个，抑制剂对你无效，结、合、那个，时间地点也不适合，二次标记虽然也有副作用，会让Omega对Alpha的依赖加深，患得患失也会更严重些，但已经是目前对你伤害最小的选择了。”
“你昏迷的时候性信息素忽然紊乱起来，眼看要控制不住你的发情期，抱歉，我自己就做了决定。”
“所以你现在和我一起隔离了。”
林乔乔和夏挚四目相对，两人脸都很红，一个眼神羞赧，一个眼底羞中带亮。
“……嗯。”
林乔乔想起自己那个不可描述的梦，只觉得脑袋烫出苍尾星，烫出星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是觉得这种场合他好歹得说两句。
“做、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