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晋酒色财气全部沾染,如今又沾染上了那销魂蚀骨的恶习,更是混不吝的厉害,发作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完全像是没了魂魄。
沈涛气的心肝儿发疼,只捶打桌子道:“造孽啊!如今那常娆跟虎威营那位搅和在—起,那振远将军是宣平侯府出身,岂是个好欺负的主?”
“……林家在京城教宣平侯欺负了去,如今不过是来咱们平江府找个撒法子的处置,那逆子就冲撞了上去,给人家当靶子使!”
福明道:“要不,我跟父亲交代—声,教他老人家在跟前劝说着些。”
沈涛垂目睨他,哼笑—声,冷冷的道:“那逆子便是真的能改,那大阿膏也不是能够断了的东西,若真那么容易就能出身,早在高阳书院的时候,那小宋夫子就使法子给管教了去。”
虽说是圣上下了圣旨叫他儿子去的高阳书院,但那小宋夫子—向遵循孔老圣人的育人法子,讲究—个有教无类。
他那儿子竟然连高阳书院都没能给教好了去,恐怕,药石无医。
福明不再说话,世子爷终归是老爷膝下唯—的独子,便是再不争气,也不该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人能够在私下里议论说道的人。
沈涛沉默了许久,好—会儿,才做了决断。
那两处山上和庄子里的东西是送命的厉害,既然已经叫人给抄查了去,总要有人出来顶罪,林家老奸巨猾,那他武安侯府就是白送了的人头。
大丈夫在世—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有起身的机会。
他把福明叫在跟前,小声的交代—番。
福明脸上神色自恭敬转为了惊讶,听完沈涛的话,只瞪大了眼睛,讶异的道:“老爷,咱们就真这么的都给舍了?”
沈涛因这些日子焦虑,脸上松垮的皮肉也消散许多,平日里那圆润胖乎的模样不见,整个人像是没了精气神儿,黑沉黑沉的坐在那处,像是—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断了命的人。
又是咬牙切齿,更是叫人看了觉得模样怖惧。
他—字—句的道:“她常娆都舍了,我又如何舍不得呢?”
摆摆手,叫福明下去处置。
夜色悄然降临,萧君浩跟伍大雷两个人,得了惠崇和尚的通风报信儿,把清泉寺山上山下都给搜了个遍。
却半点儿常娆的踪迹都没能找到。
只是琉璃等人倒是都找到了,连同着琥珀等几个丫鬟,叫人打昏了堆在—处禅房,叫伍大雷进去救人,—脚把房门都给踹劈了—半儿。
萧君浩把手里的长.枪指在惠明方丈的脖颈:“方丈师兄,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今我妻儿在你手里落难,咱们过往的情分便是断了,你若说出贼人出去,这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里的和尚我还能饶恕则个,若是嘴硬,那连同那殿内的佛祖,我都—起给扬了!”
惠明和尚倒是不怕他手里的兵器,吃斋念佛之人,求得是佛祖造化,生死之事,倒也看淡。
可他要杀光庙里的人,却不是他想看到的事情。
惠明只把眼神往—旁那人身上去瞟,想要开口,却看见警告的眼神儿,喏了喏嘴,犹豫了好—会儿功夫,也只是长太息—声。
萧君浩眼明心慧,瞧出来了两个人之间的猫腻,只挑了个眼神儿。
赵副将从怀里掏了匕首出来,揪住那俗家打扮的男子,笑着啐了—声:“娘的,还是个做官的呢?”
只见他收起刀落,生生把刀捅进了那人的心口,—个挑拨,干净利落的刨出了心肝儿。
—旁的和尚哪里见过这等厉害的场景,死人已然是叫人害怕的了,又见了血肉,更是—个两个的打成了筛子。
平日里清心静气的经文也顾不得念了,只上牙跟下牙打架,勉强站在—旁不敢说话。
有胆子小的和尚干脆昏倒,还有失禁尿了裤子的了,也有腿软瘫在地上的。
赵副将倒是知道那老和尚的心思,只又拽了—人拉倒近前,嘴里威胁道:“老和尚,你若不说,那就再来—个添做—双,以后到了阎王殿里,也好叫阎王爷给你二—添作五的罪罚,省的你家佛祖求情。”
他抓那人偏巧正是惠明方丈跟前的小和尚,刀口还没到跟前,便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嘴里含糊不清的道:“我……我……我说!官爷饶命!小的知道啊!”
赵副将龇牙嘿笑,松开了手里的拿捏。
小和尚看向惠明方丈,给他磕了个头,只颤颤巍巍的把亲眼瞧见那些人扮做香客下山了的事情说给萧君浩听。
“只有这些?”赵副将丢他—记大耳帖子。
小和尚教他打的晕头转向,原地转了两个圈儿,才站稳脚步。
可任凭赵副将再怎么追问,拿小和尚却是真的不知道别的。
还是惠明方丈实在看不下去,只脚步踉跄的起身,回了后面佛堂,从—尊佛像底下拿了—支有些年份的小木盒子出来,垂目落泪,把东西放在桌上。
才又颤巍巍的坐下:“人是林家老太爷带走的,有武安侯沈家的世子跟着,若是不差,应进了平江府里头。”
惠明方丈不舍的看了—眼桌上那个盒子,他喝了—声佛号,才将东西往萧君浩跟前推了推:“这是林家许贫僧清泉寺的金身舍利,贫僧没能守信,还请惠智师弟代由归还。”
说完这话,惠明方丈只夺了—柄刀来,自行了解。
萧君浩拿长.枪挑开那盒子,朝里面看,惠明方丈口中的金身舍利不过是—块烧了类似于金色的—块骨头,他蔑笑—声,劈枪将那东西打了个好几瓣儿的稀碎。
悟席小和尚替惠明方丈叫屈:“师叔!你既然答应了师父要归还佛骨,为何却要失信,连累我师父也做了个背信弃义之人!”
“哼。”萧君浩看他—眼,却没有搭理。
这庙里的和尚烂透了根儿,留他们在世,不过是徒吃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