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大人喘了一口气长气儿,打起十二万分精气神儿伺候,不由的又自嘲一番,自己这边还是翻了墨坛子似的理不清,哪有闲心思去替别人惋惜。
果然,听了欧大人这番斩钉截铁的话,加上之前从平江府尹嘴里面问出来的供词,两个人都一口咬定了这东西就是原模原样封在船里的那批。
辛荣只笑着看向崔家两个兄弟,好一招祸水东引,怪不得这小两口要做扣把她引到这里来呢。
把私运的罪名都扣到她的头上,那常娆清白了,老二自己手上也干干净净,半点儿不叫人捉住把柄。
她轻抬脚尖,狠狠的朝一旁的崔浩脚面踩了下去。
这兄弟两个自打在常家照面,就低着脑袋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老二一向听崔浩的话,那小白眼儿狼做出这等祸事,要说崔浩不知内情?鬼信!
虽说心里有气,但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去说教老二,辛荣只能咬着牙笑,手里的团扇捏的骨节泛白,任谁都能瞧的出来,她恼了。
崔浩吃疼,欠着身子后退两步。
不住的在心里哀怨,今晚恐怕要睡书房,然眼下却不能拆穿了老二的底细,毕竟,那常娆现下有了身孕。
萧君浩则笑的腼腆,面上只做无知模样,他又朝前一步,一副大有要替大嫂出头的模样。
“你们两个狗官!是谁教了你们这些诓人的谎话,便是要欺负人,也不该拿我宣平侯府作弄!”萧君浩手里的长.枪拦在那欧大人的脖子,大声呵斥,“说,是谁教的你这些骗人的鬼话!”
冰凉的刃口贴在脖子的皮肉,那欧大人又惊又累,可仍是提足了一口气,打着摆子站在原地。
他好歹也当过几年的京官,才调到地方做了一州的大人,肚子里深谙官场的那些道理把戏。
总是长.枪.口贴在皮肉之上,稍有晃动就要皮开肉绽小命丢已,却仍是咬紧了牙口:“下官……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欧大人颤颤巍巍的举掌起誓,那平江府尹也跟着上司的口风,把事情往认真了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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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忠本只是想按照祖父的意思,把常娆扣在他们手里,再细细的盘剥,除了能得到银钱供给以外,顺带还能查出海外那突然出现的‘惊天飞火’的事情。
常家拿捏了沿海近一半的出海港口,又只有她们家有能力造出运载过数十吨的大船,往来海运。
那‘惊天飞火’既然海外来客,常家手里定然有些眉目。
能运送数量如此巨大的硝石、硫磺,可不是一般渔船能够起的了用途的。
可眼下事情却朝着莫名的方向蔓延,先是崔家牵连进来,接着又坐实了私运的活物竟是辛家的物件。
林忠脸上变颜变色,青红交接了好一会儿,才弓腰捡了一样,拿在手里细思。
辛荣懒得看萧君浩这个吃里扒外的混小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演戏,只抿唇白他,手里的扇子有意无意的磕他鼻子,才走到林忠跟前。
她笑着啧声道:“呀呀呀,这可怎么办?我原是跟着夫君过来看你们捉贼的。”
辛荣手里的流萤团扇摊开,讽笑道:“却没想到,竟叫自己演了一出贼喊捉贼。不知林侍郎是要捉我进京,或是另有处置?”
常娆的事情摘得干净,现下可只有她去刑部分辨的事情了。
林忠捏住那同样刻有辛家字样的盾牌,朝那一堆东西上面丢置,看了不远处的崔浩一眼,心下便有了定论。
崔浩护短的很,他此次要替常家出面,就已经教自己有些为难,若是当着他的面把他夫人给羁押了去,还不得跳脚气炸,不管不顾的魔疯起来。
眼下,虽说祖父人在京城,圣上待他老人家也是尊敬如初,可崔浩本就招圣上偏疼,加之崔老侯爷在此东雍州一战上立下大功,又战死沙场,崔家血脉,唯剩崔浩一支。
经此以后,圣上在位一日,只这崔浩不做谋逆的大过,便无人能出其左右去了。
崔浩要闹,可就越发的管不住了。
他攥着拳头,只没好气的跟辛荣拱手,嘴里说着客套的言语:“崔夫人,此事紧要,又是圣上点了名的要亲自过问,待您归京,还望来刑部衙门一趟,也助我们查办此案。”
林忠没有给辛荣扣上私运的帽子,只说是帮着查案。
倒不是他忽然好心,只是那处兵器坊是由兵部督办,若说辛荣官器私运,那兵部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追查到底,如果硬要下个断论,那兵部知情,则是同流合污,兵部若不知情,又有失责的大过。
兵部那群老顽固向来与文官不睦,又多是崔家近亲,那些有些身份的老将们平日里见了崔浩,只当是自家儿孙一样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