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娆揪住他的耳朵,把人从肚子跟前拉起来,她羞赧道:“胡说,那是我肚子的声音。”
她看他一眼,故意逗他道:“那是金丝勾南瓜扮了两筷子粉条子,你要想听,我明儿还吃这些。”
萧君浩把人抱住,给她了一个满怀,语调中都带着喜悦的笑意,就听他的声音从耳朵后面传来:“你吃什么都成,要吃好吃饱,可不能亏待了我儿子!”
常娆使了一些力道,重拿轻打,拍在他的脊背,嗔道:“什么你儿子,我偏喜欢姑娘,你这么满心满眼的盼儿子,以后姑娘出来,肯定要不亲你。”
常娆因她生母的缘故,是打心底里面对生儿子这件事情有些抵触。
她娘就是因为一门心思的想要儿子,才与她爹生了隔阂,一错再错,叫一家子再不能和睦。
她不要儿子,她只要姑娘。
萧君浩这一会儿功夫,就一口一个的我儿子,教她听得心里别扭,也渐渐来了些情绪。
萧君浩却不知道常娆心里面藏着的这些事情,只笑着抱紧了她:“就是我儿子。”
常娆推他,脸色有些变动,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满道:“我说是姑娘,就是姑娘。你若要儿子,自去找别人生!”
萧君浩忙过来哄她,解释道:“你别气嘛,我也喜欢姑娘,但这个就是儿子。”
“呸,你怎么知道?”常娆已经气了,啐他道。
萧君浩还是憨笑,漂亮的桃花眼眉梢挑起,小得意道:“我应了爹爹的,回头要带个大孙子,给他老人家交差!”
常老爷一辈子只有常娆这么一个姑娘,他虽不盼儿子,但却亲眼瞧见常娆因是个姑娘的缘故,自小到大,都要比旁人辛苦不少。
他疼闺女,连带着也要疼常娆以后的孩子。
生个儿子好,常娆生了儿子,以后就不用像自己一样,时时刻刻都要担心姑娘是不是受人欺负。
就算是老了走不动了,也要硬撑着一口气在那里,就怕旁人委屈了自己的心肝儿。
是以,自常老爷自觉病情越发严重,就把萧君浩叫到跟前,再三叮嘱了以后要叫常娆得个儿子的念头。
萧君浩眼明心透,自然看得出来,他这岳父大人哪里是想要孙子,分明是心疼女儿罢了。
只是,如今老人家已经仙逝,但他答应了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的。
更何况,若是得个儿子,教他姓了常,那日后乡里乡亲,再没人敢对常家吃绝户,私下里指着祖坟去骂了。
常娆听了他的理由,只白他一眼,骂了一句:“迂腐。”
萧君浩把手边才给她倒的那杯艳艳的茶给一饮而尽,龇牙咧嘴的散着热气,又去看常娆手上被烫到的地方。
“好些了么?还觉得疼么?”他捧着常娆的手,仔细的前后观察。
刚才发红的地方,这会儿揾在凉水里面,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还能瞧见那微微泛红的地方。
常娆摇头:“好多了,只是有些痒,你手烫,别摸。”
萧君浩点头,给她仔细的搁在桌子上面。
他就这她刚才揾手的水,洗了一把,才哼着小曲儿,去里面换了一身衣裳。
常娆只在这边这间跟他喊话:“是个姑娘,我爹也喜欢姑娘,你别乱说,仔细我回头恼了打你!”
萧君浩这会儿喜色还在脸上,恨不得把她放在掌心小心的捧着才好,自然不想叫她生气,自好说话的道:“我都稀罕的很,连你我也稀罕!”
常娆呸他:“谁要你稀罕!”
一抬眼,见他换了出门的衣裳,又问:“你去做什么?”
郭松在信上说了,刑部来提人的官员今天就到平江府,人家都要抓她回京了,事儿没说完,他就又要出去?
萧君浩把人抱起,吻了一气,常娆气他不好好说话,揪着耳朵把人拉开:“你出去了,他们闯进来把我捉走,可是两个人的事儿。”
她拿着他的大手,按在肚子上面,气呼呼的道。
这人总是这么不正经,在说正事儿,他又要去忙别的。
萧君浩笑着啃她,从怀里掏出虎威营的兵符,塞她怀里:“你拿着这个,他们不敢进来,我把赵副将给你留下。”
“你呢?”常娆道。
萧君浩道:“这不是添了个……添了个姑娘,那这事儿就得换个打法了。”
常娆道:“你要怎样?”
萧君浩朝外面看,眼神里闪过凌色:“林家死咬着不放,不过是想找个能出来抗罪的罢了,那我送他们一个,也好把人给打法了。”
常娆又问:“你拉谁出去?”
圣上既然能不经州府,直接从京城派人下来直奔她常家查事儿,那则说明林家老太爷的话叫圣上信了。
人家到底是太子太傅,又做过帝师,林家要对她下手,这时候拉谁都是个好处置的。
萧君浩见她好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把今儿这事儿给你圆全了,你就给沈子晋送和离书去。”
常娆把他推开:“你威胁我,那就不是真心的了。”
她直起身子,打打身上的衣褶子,眉梢微微一扫:“我也不用你替我出头,反正我不过是没权没势的臭财主一个,就叫他们把我捉去,或打或骂,我自不招认就成。”
说着,常娆就要挪步出去。
萧君浩在后面可算慌了,忙求爷爷告奶奶的给她赔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赌咒发誓,“我这不是顺嘴一提,你还当真了么?”
“你顺嘴?”常娆说着就红眼圈,“和离书那事儿你提了几次,偏不要急,怎么一听见要有儿子,就拿出来跟我翻账?”
萧君浩被她呛得无语,说话又怕招惹她生气,只能沉默着,好一会儿,才笑着跟她道:“是我闺女。”
常娆被他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气笑,白他一眼,也退了一步:“你走吧,我去写和离书,回头叫张镖头去送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