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去上马,这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扑入鼻腔,她就更加确定,这一遭是他的意思。
萧君浩见她无碍,把人扶上马背,又一个翻身,坐在她的身后,“在抢时间,咱们先回去了,我再跟你细细的解释。”
他把身后的大大的披风拨到前面,将常娆裹在里面,密不透风,才招手,叫众人上马跟上。
进了虎威营的大门,萧君浩领着常娆继续打马朝前,后面赵副将等人,则叫人推出栅栏铁篱,把营门一圈加强防守,另在望火楼上加了两个哨兵。
萧君浩把手炉坐上,给她煮茶,叫人在自己手边坐好了,才开口解释。
“郭叔三百里加急,送了一封信来。”
他将手边小几的抽开,常娆细指纤纤,把那拆开的书信拿了出来。
“写的什么?”常娆看他道。
萧君浩抬下颌示意:“你先打开了看,不当误我讲。”
常娆展开书信,把内容大略的看了一遍,蹙眉道:“林家老爷子怎么就偏要死咬着我呢?”
信上只粗略的把事情讲了个大概,林家老爷子三日前才进京,头一样事儿,就是在圣上跟前进言,严查常家码头上的那一船私造的官府兵器,又要查盐铁棉粮,这四样放在一起,一样都绕不开常家。
另在书信下面,郭松又拿蝇头小楷嘱咐一行,叫萧君浩提醒常娆,林家老爷子这次,盯得就是她了,要她千万小心。
这明眼人打一眼就能明白的道理,不嘱咐也能瞧清楚了。
手炉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萧君浩过去起茶,提着水壶近前,给她沏了一杯艳茶:“你先消消火,也别动气。”
常娆拍着小几道:“怎么不气,他捉我的人都到平江府来了,这会儿恐怕在抄查常家,若没你这一遭,我岂不是要进京伏法?”
“瞧你说的,什么伏法,事儿若真是你做的,那才是伏法,那一船的兵器,又不是你的,怎么是伏法呢。”萧君浩拨起她稍乱的发,笑着道。
常娆要去端手边的杯子,滚烫的茶水烫到了指腹,她疼的轻呼,萧君浩忙给她吹凉气,越是慌乱就越要出错,一个不小心,那茶水竟泼了出来,半杯淌在了常娆手背。
这下子,常娆干脆哭了出声。
萧君浩事情也来不及说,忙叫外面去传军医,又叫人打凉水过来替她把手掌放在水盆里面,好水敷降温。
虎威营的军医是萧君浩从常娆那里打秋风顺过来的,原是常家一处药铺里面专擅跌打刀伤的大夫,后来常娆加了买断银子,才给送到这处营生。
虽说是军医,但是离家又近,待遇也是不错,倒是个舒服的好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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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那大夫认识常娆,见受伤的是她,没来记得看病,就先做了个揖,给她请安:“见过东家……”
萧君浩不耐烦的招手:“哪儿来这么多的屁规矩,她手背叫热水烫到,你且过来给看看,是敷药还是怎么的?”
那大夫有些年纪,傻愣愣的近前,出于习惯,伸手搭上了常娆的脉搏。
萧君浩更气:“你搭什么脉啊,是烫伤又不是孕诊,打一眼的事儿……”
那大夫迟疑片刻,慢慢的扭过头,看他一眼,仰着头道:“将军,你先起来,叫我坐好,这是个紧要的诊脉。”
看病这事儿,大夫为大。
萧君浩刚才还火急火燎的催他看烫伤的事儿,听到紧要二字,不免也有些担心,只当常娆是被查出来什么病症。
忙错开一步身子,叫那大夫在椅子上坐稳。
就连常娆都心生紧张,她身子一向健康,府里养着大夫,隔三拆五的又常到跟前请平安脉,只是这阵子忙的转圈,倒少了些时候。
只是,她胃口也好,又没什么异样,总不能有什么大的问题。
好一会儿功夫,那大夫才啧了啧嘴,摇着头道:“东家,请您换另一只手。”
常娆依言而行,那大夫又摸了一会儿,沉默稍许,才站起身子。
萧君浩等他说话,那大夫却去看常娆手上烫伤的地方去了。
“瞧出来什么了?”萧君浩急着道。
那大夫给常娆拱手作揖:“喜脉,恭喜东家了。”
他把方才拿过来的烫伤药又收了回去,颤着胡子道:“这些旁的膏药,可就不得用了,好在那烫伤不是严重的事儿,只是红了一些,等回头泡了水,揭下一层皮来,您再拿珍珠粉蔷薇膏这些滋润着,也就无碍。”
大夫背着药箱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萧君浩与常娆两个,目瞪口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常娆眼神里有些无措,萧君浩则激动的把人扑倒在圈椅里面。
呼吸互相灼烫,外面蝉鸣一声长两声短,叫的让人心里燥热。
这两个人却半点儿也不嫌热,萧君浩忽然笑着啄她一口。
借着身后的天光,小虎牙闪着晶莹的亮色。
“我当爹了?”
常娆张大了眼睛看他,这人从眉眼到唇齿,都写满了喜悦之色。
常娆双手抱住他的脑袋,额头前倾,按住了他的后脑海,两个人抵在一起,小声的道:“我当娘了。”
萧君浩晃了晃脑袋,伸手摸在她的腰腹,那里还是平平,却孕育着她与他的血脉。
萧君浩龇牙一笑,从她手里挣脱开来,蹲在她的跟前,抱住她的腰肢,把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仔细的听她肚子里的声音。
常娆轻轻拍他脸颊:“你做什么?”
他这般亲昵的姿势,教她身上发痒,好不舒服。
萧君浩做出噤声的手势:“别说话,我要听我儿子的声音。”
应是听见了动静,萧君浩激动地捂住她的手:“他动了!咕噜咕噜的,是在吐泡泡么?”
常娆又打他一下,红着脸道:“闭嘴!”
萧君浩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我儿子真厉害!这动静,是在里面翻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