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浩脸上的喜色暗下,刚才给他敬酒,她都没笑,怎么跟别人一说两句,就笑的露出后槽牙来?
忽然,常娆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稍稍侧目,朝他看来。
两个人眼神撞在一起,萧君浩龇牙示好,常娆脸上顿时没了笑意,眼神不自觉的瞪大一些,里头写满了不熟勿扰。
只刹那,常娆又别过脸去,装出目不暇视的样子,自跟一旁的田家少爷说话。
萧君浩气上心头,说好的要怜爱他一辈子的,怎么还惦记着中途换人的呢?
他把手里的酒杯捏的生紧,一旁给他奉酒的小厮看的心惊肉跳。
这位将军刚才可是一拳把人一嘴好牙都打了出来,这杯子要是碎了,主子不知道该怎么责罚呢!
那小厮举着酒壶上前,双手颤巍巍道:“将军……吃……吃酒……”
萧君浩心里只有常娆冲别人眉开眼笑的模样,哪里还愿意吃酒,他把酒杯往桌上一丢,起身道:“吃醉了,起来通通风,你去给他们满上。”
“是。”那小厮忙应声道,机灵的留在原地,也不叫旁人跟上。
这边,常娆被田辉缠着说话,心里却要烦死。
要不是看在刚才这位田家的小少爷出来替她解围的面子上,她早就起身离开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非要生拉她说什么风花雪月的东西?
不是他娘老子没教好,就是他本人脑子有病,往窄的走了。
她好歹也在生意场上经营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有碰上过,还想借着英雄救美,来她这里打主意……
把谁当傻子呢?
“常姑娘,你最爱哪位先生的字?”田辉自认为自己方才的话幽默风趣,笑着把话题丢给常娆,好做更进一步的了解。
常娆低头想了一下,认真道:“时下那些先生、夫子,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要真论书法上面的成就,也都是酒囊饭袋而已。”
田辉点头附和:“嗯,可不是么,姑娘倒与我想法相仿。那些沽名钓誉之人,所图不过钱财二字,真有潜心习字的,的确是凤毛麟角。”
常娆嘴角轻轻勾起,唇畔抿出一丝笑意:“就平心而论,我只认自己的字迹为天下第一,其余旁人,皆是腐朽。”
田辉:“……”
田辉万没想到,常娆竟然会说了自己……
天下念书人不都讲究谦虚二字么?怎么这常姑娘竟然不按套路说话?
他听闻常娆喜爱字画,为了这次的聊天,私下里把大陈境内所有的书法名家全部了解了一遍。
任是常娆说了哪个,他都能随口捻来,博一番好感出来。
没成想……
常娆的回答教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才是。
常娆直起身子,笑着看他:“田公子怕是有些生惑,你且在这里回味一番,我吃多了酒,到外面吹吹风。”
也没等田辉应声,常娆就直起身子,领了琉璃往门外走。
田家办寿宴酒席的这个院子,出了门,就是一处池塘,此时入夏,蛙鸣声此起彼伏,比起里头席宴,好不热闹。
池塘边上有几个吃醉了的人在那里吹风,个个都跟着奴才伺候,倒是人有些多。
琥珀也在院子外头伺候,见常娆出来,忙拿了团扇过来,打着风,小声的问道:“方才我听里头有些动静,也不知是谁?”
琉璃笑道:“哼,有人想欺负人,都到咱家头上来了。”
常娆嗔她道:“今儿人家过寿,且先别说。”
琉璃犟着鼻子道:“回头可别教我逮到了那狗东西!”她把手上的帕子绞在一起,咬牙切齿,“要叫我逮住,非把他拆骨扒筋不可!”
常娆看她直笑,小声跟琥珀咬耳朵道:“这模样,倒是跟伍掌事的有些相仿。”
琥珀也跟着捂嘴偷笑。
琉璃道:“您就笑我吧,我替您着急忙慌的,您不疼我也罢,还要取笑。”
不用听,光看嘴型,她都瞧出来了伍大雷三个字。
都是那个大笨熊,害她在主子跟前出洋相。
主仆三个没在路中间站着,只找了离正路不远的一条石子小径,旁边有竹林映着,倒也隐蔽,不远处的石灯旁,还站着田家伺候的丫鬟,稍微出些声音,就能把人喊过来。
忽然,有一熟人朝她们走来。
常娆脸上颜色冷了下来,只别过脸去,不愿朝那人过来的方向去看。
眼见着那人越走越近,常娆领了两个丫鬟,要往别处去。
“你躲我做什么?”萧君浩一把将人拉住,往身畔带。
琥珀想要到跟前护着,却被琉璃拉了一下手臂,悄悄摇头示意,两个人留在原地。
却见萧君浩把往身上抗,留了一句:“我先借你主子一会儿,说两句,你们别跟着。”
说罢,就迈步进了竹林深处。
琥珀想要进去追上,琉璃小声道:“你别去。”
琥珀道:“主子不愿意跟他说话。”
常娆已经有明显的不高兴迹象了,她们做奴才的怎么能够不跟着呢。
琉璃道:“我那天守着主子午睡,却听见她喊了那人的名字……”
竹林里头,萧外室把常娆逼在墙后角落,低垂着眼眸,目光炙热。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打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