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节日快乐

萧君浩的脸上煞白,不消片刻也红起来了一片清晰的巴掌印。

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常娆,想要生气,又怕反倒惹的她更气。

终是耐着性子,小心的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他想了一下,又问:“你是恼我没跟蔡掌事一起回来救你?”

萧君浩拧着眉瞪了不远处的华歆一眼,心底暗骂:狼心狗肺的东西,亏自己还替他挨了一刀,救了他的狗命,非但不知恩图报,还要给他穿小鞋?

华歆则使着眼色拼命解释。

奈何,萧君浩跟他之间没有半点儿默契,翻了华歆白眼,又继续跟常娆道:“我这不是得等着禁卫营的人一起,这是策略……”

萧君浩站直了身子,不想叫常娆瞧见自己受伤的那条腿。

“去你娘的策略!”常娆生平头一次说出这么厉害的骂人话,她抬脚,狠狠朝他腿上踹去。

“哄我骗我都是策略!连亲手了结我的性命,也在你的策略之内?”她又补了几脚,“白眼狼,狗东西!”

常娆狠狠的打骂几句,解了心火,头也不回的领了华歆去找张镖头他们。

萧君浩被踹的正是那条受伤的左腿,还几下都踹在了才包扎好的伤口之上。

疼的他抱着腿躺在地上直龇牙。

别说是上前去追常娆,他连起身的力气都被疼没了。

还是郭松安稳了百姓,想起来要找他,才把人抬了回去。

邵乐新身份本就特殊,皇上在京城养了一批见不得光的私兵,私兵头子还跟通敌叛国的周家勾结。

哪一样说出来,听进老百姓的耳朵里,都是要天子陈情表天的罪过。

案子不能拿到明面上去说,但私下里却也不能搪塞了事。

由秦元良与郭松二人进宫,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两个人又一唱一和,编了个邵乐新在抵抗中被乱箭射死的由头,隐去了萧君浩的行径。

把活着的贼人押下,这事便不再提起。

而北边废矿里找出来的那些银子,则借了周武才的名声,只推说是六银山附近找到的。

清点查拨,入户部府库自不必提。

租的宅子被烧抢一番,常娆也不愿再回去住了,然六银山开矿的事情还没落定,她也不好这时候回平江府。

好在常家在京城还有一处宅子,苗掌事套了稳妥的牛车,亲自跑了一趟泾川县,把琥珀接了回去。

*

天气稍稍放晴,但屋里还是干冷的厉害。

苗掌事叫人在外间坐了几个烧水的盆子,里头添足了水,烧开腾气,才算好受不少。

常娆起身出了院子,往隔壁侧屋去看琥珀。

苗掌事拍着大腿,摇头晃脑道:“祖宗哎,您这一天三顿的惦记着,可是要折这丫头的寿呢!”

琥珀得大夫诊治,腿上的伤口好了许多,眼看着就能起来活蹦乱跳了,苗掌事这当爹的自然有了玩笑的心思。

常娆小时候就跟苗掌事熟络,说气话来比旁人也亲近许多。

她瘪瘪嘴,抬眉道:“可不是私底下哭天抹泪,求菩萨的时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了。”

叫人把洗干净的鲜果放在琥珀近前,拿了一个梨子放她手里,捡了张凳子坐下,“小丫头这罪是替我遭的,我疼她些也是应该的。”

她挑眉冲琥珀道:“尝尝鲜,也别嫌你老子在跟前唠唠叨叨,过些日子咱们回家了,你一时半会儿再想听,还不能够呢。”

琥珀害羞的点头:“嗯。”

苗掌事则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笑着道:“您这就回去啊?不留这儿过年了?”

又摇头,咋着舌头道:“我还寻思着今年热闹,想买些烟火来放,也添添福气呢。”

平江府有烟火祈福的旧习惯。

他家秋燕,不对,应改口叫琥珀了。

他家琥珀叫主子看中,又有了共度危难的情分,日后前途大好,他正想寻个由头给女儿增增福气呢!

常娆也瞧出来他的心思,笑着嗔道:“你这老货,在外头这些时候,倒学的拐弯抹角了。你要给你闺女增福,我还能拦着不成?”

苗掌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常娆又道:“准你从账上支三十两银子,选个黄道吉日,你在院子里响个痛快。”

苗掌事嘿嘿一笑,给她做了个揖:“那老头子就先谢您赏了。”

常娆她话音一顿,想了下道:“只是琥珀怕是不能陪你了,这边的事情稳住,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我得早些赶回去。”

苗掌事点头,顺着话问了老主子的事:“入了冬,老爷的身子骨可大好?我这几年少赶上冬天回去,但也总在心里挂念。”

常娆道:“……你也是知道的,我爹脾气又倔,好在得了那四绒金蟾的方子,能压些病气,但还是受不得寒气吹不得冷风,每每变天落雨,就要喘不过气气来。”

她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爷子那是磨命的病,要是能拿银子消病解瘴,当即叫她倾家荡产都能换!

苗掌事出言宽慰:“您也不必太难过了,人上了年纪,哪能没有小病小灾的。别说是老爷了,就是我这几年来,有时候站起来猛了,也觉得头疼。老爷子有您在跟前体贴着,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承你的吉言了。老爷子身子安好,就是我后半辈子最大的造化了。”常娆笑道。

琥珀在一旁的罗汉床上撇着嘴,小声的道:“您那不是吃多了酒,宿醉未醒么?”

“不准在主子跟前揭我的短!”苗掌事不满的板脸,犟鼻子吓唬她。

父女俩亲近的行径,惹得常娆也跟着乐。

外头,张镖头则彳亍的徘徊,犹豫了许久,他又掉头回去。

“萧公子,要不您回去吧,我替你跟小姐解释过了,但小姐不认,我也没有法子。”张镖头两手一摊,实属无奈。

他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那种情况下萧君浩射伤了琥珀,叫她不便于行,是救人不是害人。

可这傻子也不知道事后说了什么鬼话,把小姐给彻底得罪了。

任他磨破了嘴皮,解释好几次,小姐都不乐意去听,板着脸就把他捻了出来。

他是欣赏萧君浩这习武的好苗子,但也犯不上为了习武这事,就得罪主子不是?

萧君浩连连作揖:“好镖头!张叔父!我这就给您磕一个成不?”

说着,撩起衣服就要往地上跪。

这可是老爷认定的姑爷,府里以后的主子,张镖头哪里受的了他这一跪呢?

忙双手把人扶住:“使不得!使不得!”

萧君浩折中一步:“您要是不敢再去求情,就抬抬手,教我进去,自己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