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五月十八

萧君浩瓮声道:“你别说了……她……她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那个……我夫人……”

“夫人?”崔浩愣住,脱口道:“你不是说,你夫人是岭南一带的山匪,打家劫舍无所不……”

迎上常娆眼底的戾气,崔浩滚到舌尖的话,愣是给咽了回去。

目光游弋,崔浩不住的在常娆与萧老二之间打量。

好家伙,教萧老二去平江府跟常娆借粮,粮食没借到,反倒先把自己给饶进去了?

还他娘的撒谎,说他跟一个女匪头子好上……

这等又蠢又坏的兄弟,不救也罢!活该他自生自灭去吧!

崔浩拉着秦元良后退半步,敛了面上的神色,蹙着眉头道:“今日多有打扰,回头我定跟我小舅舅一起上门,亲自再来跟妹妹赔不是。”

他们舅甥二人匆匆告辞,把战场留给这对命里冤家。

*

“夫人,我错了,我要被压死了……啊……”萧君浩举了一把半人多长的厚刃连环砍刀,面色难堪的站在院子的正中间。

他手里的大砍刀没有开刃,原是摆在巷子口的一家猪肉铺子前头,当做幌子使得家伙。

常娆罚他举物,华歆有意刁难使坏,专门叫人去猪肉铺租了这刀过来。

足斤足两的实心家伙,少说也得有八.九.十斤重。

也亏得萧君浩身强力壮,换了旁人,别说是举这么久的功夫了,就是拎起来离地,也要咬牙的吃力。

“夫人,我真的错了,我悔过,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

萧君浩看窗户上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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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丫鬟从他身边走过,或打扫或做事,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

眼睛都不带往他这里多看一眼的。

常娆在屋里的罗汉床上坐着,正在认真的下象棋。

“将军。”她挪了一步旗子,懒洋洋的又歪在一旁。

她才沐浴干净,发梢还湿着水,因使不惯带来的丫鬟,也没让她们过来绞发,只拿了厚厚的干帕子垫在肩头。

这会儿,她身子挪动,帕子也叫她扫到了地上。

“我又输了。您棋艺真厉害!”华歆笑着把棋盘复原。

常娆摆摆手:“不玩了,你总让我,没意思。”

华歆道:“您头发还湿着呢,我叫她们拿帕子过来,给您绞干?”

常娆懒散的张开眸子,拨了一角窗户,透过窗缝朝外面看。

手一松,漫不经心道:“把外面那个吃里扒外的叫进来,罚他伺候我绞发。”

华歆低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才有些迟缓的点头应下。

“呛啷”一声,萧君浩把那大刀卸下,宽厚的刀刃在巨力的作用下,笔直的楔进了两块地砖的缝隙之中。

他阴戾的冲华歆翻了个白眼,笑着低声威胁道:“好小子,这是第二次了。”

上次的账还没了结,这没长眼的东西竟还敢故技重施。

哼,当他好欺负呢?

华歆自是不认,他刻意提高着音调,能叫常娆在屋里也能听见:“萧公子若是不服,自去到小姐跟前解释,吆五喝六的拿我一个跑腿的撒法子,这……”

他做出害怕的模样:“这……我们应奴才的也做不了主啊!”

常娆推窗嗤声:“你还不服?进来跟我说!”

萧君浩打死也没想到,演人这事本是他的拿手绝活,竟有一天,教人拿着使到自己跟前来了。

反正常娆也误会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照着华歆的脑袋,狠狠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