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道:“东阳那边的药田,咱们要买不假,但眼下可是有比东阳药田更金贵的东西。”
常娆仰脸看他,沉默片刻,试探的问道:“不查是假,查才是真的?”
华歆飞扬眉梢,点头肯定:“又叫您说中了!那秦元良结案以后,虽是继续回大理寺应差,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行踪一直在六银山附近徘徊。听说,问了许多附近的村民,在打听炸山火药的事情呢!”
常娆眼神顿时变得清亮:“那咱们可来着了!”
泾川县是去六银山的必经之路,他们在泾川县落脚,不怕碰不上秦元良。
“明儿一早,使人去赁个宅子出来,咱们就在泾川落脚了。”常娆心里高兴,说话时眼睛都是弯月的形状。
华歆应声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问:“昏死过去的那个,怎么办?王掌柜的说,那人是宫里的一位传话的公公,他去京城调布匹的时候,还打过照面呢!”
“东宫的?”
华歆摇头道:“应是哪位娘娘跟前的,他也就见过一次,记得不大真着了。”想了想,又道,“总不至于是东宫出来的,布匹绸缎这些,周家还能短了不成?”
东宫用度,皆在太子妃手里,太子妃是周家的嫡女,再不济,也不会使人出来采买。
“娘娘?”常娆脑子里有没有能想到的人,胡乱摆手道,“喂了药,教他好生睡上一两个月,拿上好的参片吊着,只留在他们这里修养即可。”
“成,凭您吩咐。”华歆笑着出去安排。
人走远了,还能听见风雪里传来隐隐的口哨声。
“也不嫌风大。”常娆抿着嘴,小声念叨了一句。
是夜,华歆依旧领了丫鬟,在外间守门。
常娆晚饭后小睡一会儿,也是不困,燃着灯,靠在床上看了大半夜的闲书,才堪堪入睡。
等她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
泾川县的天气不比平江府。
平江府晴湿,冬天北风一刮,即便是太阳瞪得溜圆,伸手出来也能摸见水汽,再落些雪花,屋里屋外不拿炭盆子煨上几天,怕是不得干燥。
北边则就不同了,天气干冷的很,风里虽是夹着凌冽的刀子,但风驻雪停,太阳出来,化雪都觉得暖盈盈的。
常娆简单吃了些早饭,施施然上了马车。
王掌柜想要出来送他们出城,但柜上来了大买卖主,只能匆匆在常娆跟前告了个罪,领着人去前头招呼去了。
马车一路出城,从北门绕去西门,拐了一圈,最后拐进了一处两进的院子。
华歆安排了事宜,到常娆跟前请示:“我去京城来的路上堵人?”
泾川县虽有四个城门,但此地跟皇城根儿接壤,有门无墙,那四块牌坊上虽写着城门俩字,但过不过的,各自随便。
要想跟秦元良打上照面,还得在半道上堵人,最为靠谱。
“堵他做什么?”常娆眨眨眼,直笑他傻,“这是他该来求咱们的事儿,你去堵他,他还惦记着上门来堵你呢!”
她笑吟吟的捻了枚青杏,咬了半口,果香在唇齿间肆意弥漫,甜的她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抿了口清茶,胸有成竹道:“求人这事,越是难办,他就越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