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月廿七

蹲在他的身畔,紧张的关怀:“夫君,夫君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了?是踢破了么?……”

她言语切切,把毫不知情四个字演绎的形象生动。

沈子晋咬着牙,好不容易才有力气直起身子,迎上那双无辜的眸子,忍着痛意摇头:“夫人放心,没破。”

说话间,外面窸窸窣窣的进来一架马车。

银丝线勾边的车顶子,四角坠着五色香囊,车身用上好的靛青色双面缂丝缎子裹成,瞧着是颜色素净,迎在太阳底下看,上头却绣着一朵同色的满幅竹报平安。

常家谁不知道,这银顶子的车是东家府里的物件,那副竹报平安图还是老爷为讨好彩头,请了宫里的绣娘执针,才勾出来的精品。

更何况,前头坐着驾马的把式,还是高升了的蔡掌事。

不用介绍,也都猜的到,车里的人物身份尊贵。

伺候的婆子眼明心慧,搬来杌凳,小心的将人请了出来。

萧君浩一下马车,‘唰’的一下,撑开手里的折扇。

他还是头一次受邀来常家的镖局呢。

早听说常家的镖师功夫了得,传闻中那可是能在马赣河剿匪的厉害主。

今天有机会碰上,他可得好好比试比试,亲自测测一下那传闻有多少水分。

镖局的院子不深,后门又方便镖师们出入的住所,华歆一抬眼,就把屋里的情形瞧的清清楚楚。

他恭敬上前,跟萧君浩请示:“萧公子,小姐在花厅歇息,只等着您赶来,就直接出城下庄子里。”

伸手朝花厅方向一指,淡淡道:“是小的过去传话,还是公子您亲自进去一趟?”

萧君浩顺着他的手势,隐约瞧见了常娆和一抹熟悉的身影。

遽然,心领神会。

就说嘛!进京做过监察的人,怎么会如此的奴性?

才红眼跟自己打了一架,扭扭头,就和颜悦色的自降身份,以奴才相称了?

合着是使了一出鹬蚌相争,这小子偷巧,想做得利的渔翁!

哼哼。

萧君浩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位蔡掌事胃口可不算小。

脱了奴籍不说,还想翻身上位,拿下常家这门富埒陶白的赘婿。

他懒懒一笑,合上扇子,朝四周觑看,笑着朝不远处招了招手:“珍珠,过来。”

珍珠正捧了干净的衣服,要送进屋里去。

见是他喊,笑着敛足,走了过来:“沈家世子在里头,萧公子您……”

珍珠脸上泛着红晕,嘴上和萧君浩说话,低眉顺眼间,却不住地往华歆身上瞥。

“慌什么,他没皮没脸一混账,我还能进去计较不成?我既然甘心给你家小姐做外室,自然能容得下别的男人。”萧君浩笑着称赞,随着她的目光朝一旁看,自然也明白一二。

又笑着补了一句:“做外室,可得守好外室的本分。”

他拿自己说事,话里话外却骂的是蔡掌事。

珍珠不明白他跟华歆之间的龃龉,误以为他是在找台阶自下,连声附和,好夸一通,正要开口劝他暂且回去。

就听萧君浩狡黠一笑:“只是那獐狍虎豹是个稀罕玩意,我也想跟着夫人,一起去庄子里瞧个新鲜。”

珍珠:“……?”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不要那么踢人,可能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