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既然不愿给她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那么,就别怪她另立门户,谋划为己。
恰好如萱与她情同姐妹,一样的出身,想要在这高门大户里立住脚步,自然有共同的目标。
二人私下里交心,合计一二。
与其投靠旁人,倒不如把世子爷抓在身旁,任她常娆还是沈月娟,这武安侯府姓沈,日后当家主事,还是得凭世子爷的一句话罢了。
宝婵美貌更甚,却是个软耳根,她糊涂理不清事。
如萱却颇有心计,瞧得清楚眼下大局。
就连如今沈子晋一改往日,生出与常娆孕育子嗣的决心,也是听了身畔这位如姨娘的良言。
沈子晋怜惜的宽慰宝婵两句,抚去膝上的泪水,一计不成,心里也有些烦躁,起身叫水,要沐浴更衣。
夜间的风渐冷,屋里子暖盈盈的升起水雾,滣气之中,沈子晋静坐在木桶之中,闭目养神,耳朵却尖尖的竖起,似是在等着何人。
忽听一声吱呀,门被从外面推开,片刻又掩上。
来人脚步很轻,没几步,就在他跟前停下。
沈子晋遽然发笑,伸手就把人从肩头搬了起来,使了些力气,一个过江秋叶,把人扔进了身下的浴桶之中。
“小妖精,方才喊你不来,这会儿怎么又眼巴巴的蹭过来了?”
如萱从浴桶里探出脑袋,水顺着头发直流,她也不在意,笑着颇为懂事的解释道:“方才宝婵姐姐也在,我不想惹她不开心……”
她这副天真模样,跟沈月娟在冯府那会儿,一模一样。
沈子晋听了,好不怜惜,亲昵的把人搂在怀里,“你连你宝婵姐姐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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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萱手下画着圈圈,似是觉得有趣,见他发问,昂着头道:“爷指的是什么?”
沈子晋捏着她的肩头,坏坏一笑,“好丫头,你当真不知?”
经过温水的冲洗,如萱唇上的口脂越发红艳。
只见她懵懂的摇头,一副天真烂漫模样:“奴婢不知道。”
她这般模样,若是落在琉璃眼里,早就带着人捆了,按在廊下好打一顿才是。
但沈子晋却吃她这一套,加上她一泯一笑和沈月娟幼时模样无二,连无辜抬眸时,眉间的微蹙,都是一样,瞧见她,就像又回到了幼时亲密无间的时候。
别说是哄她两句开心话了,就是这会儿他老子提剑过来,他也舍不得怀中娇人儿受半点儿委屈。
“坏丫头!”沈子晋笑骂着,吃她一口胭脂,“你不知道,那爷给你提点提点!”
他将人圈在臂膀,从身后,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小妖精,你把爷推去夫人怀里,当真不觉得害怕?”
如萱闷哼一声,吃下他的嗔怪。
一边回头去探他的唇,一边轻语道:“怕什么?怕爷不要我么?”女子的声音像蛊惑人心的妖怪,伸手抚住圈在身前的大掌,“那您会不要我么?”
沈子晋性命都要舍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瓮声回她:“就是搭上这条性命,爷也要给你搏下这份家业!”
如萱哼哼发笑,转瞬笑声碎了一地,和飞溅的水花一起,落入滣气之中。
东厢一片盎然蜜意,反观西厢,却满是严峻的气氛。
常娆在灯下坐了一个时辰,困得眼睛都要合上,手支在额角,迷离着眼神,频频朝院门望去。
内院里,灯火通明,十步一个婆子,个顶个的都探头观望。
她们是琉璃手底下使唤的婆子,不负责寻常粗使传唤,但小姐身边有什么跑进跑出的事情,随手拉一个出来,都是万里挑一的能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