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下子,连门口守着的婆子都憋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
常娆倒是没有笑到失态,只拿帕子掩了掩唇,好一会儿,才爱怜的拍了拍琉璃的脑袋。
不痛不痒的嗔她一句:“你呀你,怎么跟个皮猴子似的。”
沈月娟把主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记在心底,神色表情皆是恨到骨子里的不忿。
这些人,今日敢欺她辱她,不过是仗着嫡出的身份和有两个臭钱罢了。
沈月娟指甲掐进肉里,暗暗起誓:有朝一日,她定要!定要把他们一个两个,都踩在脚下!
常娆哄了琉璃两句,才想起来一旁还押着个人呢。
敛了敛两颊的笑意,常娆挑目看她:“二妹妹本事通天,我一个只识钱财的商人,还真没有什么好许你的东西。”
话音一转,又道:“不过,你那买卖到底是什么的内情,我知道的可不比你少。”
“那又如何?”沈月娟嘴硬道。
“如何?”
常娆沉吟片刻,突然笑道:“我的手段,你是没见识过,但若叫公爹知道,你私造常家首饰,被我抓了个现行还敢把脏水望他老人家身上泼。”
“……你想想,那该如何?”
两句话,又把问题丢回给了沈月娟。
常娆把话讲的笃定,毫不犹豫的就拆穿了甫才沈月娟编的那些谎言。
这下子,沈月娟倒是真信了常家手里有证据。
她双眼放空,两行眼泪,齐刷刷的落了下来。
“那人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叔,如今在常家铺子里做金匠师傅……”
没有一点儿隐瞒,沈月娟这次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清楚。
说罢,她直着胸脯,冲常娆道:“我都交代了,然后呢?”
或送官,或去清晖园做个了解,总该给她个结果。
常娆淡淡一笑:“我今日乏了,懒得动弹,二妹妹既然已经上好了药……”目光朝向身畔,在两个贴身丫鬟身上游弋,抉择片刻:“珍珠,你替我出去送送。”
沈月娟满脸疑惑,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放我走?”
珍珠为其引路,笑道:“二姑娘,您这边请。”
沈月娟虽有疑惑,但眼下,她逃跑都来不及,更没有赖着不走的道理,看了一眼常娆,终是拾起一点儿情面。
她半屈下身子,冲常娆盈盈下拜:“多谢嫂嫂赠药。”
等到看着一行人出了角门,都走远了,琉璃才凑到常娆跟前,不解道:“小姐,这假金子,清晖园当真没有参与其中?”
沈涛是武安侯府的头,沈月娟造假的营生就在他眼皮子地下,说他不知情,鬼信!
常娆戳了戳她的脑门:“傻丫头,清晖园若真的参与,沈月娟就是自缢了结,也不敢把脏水引到那儿去。”
外人不知道沈涛的秉性,沈月娟母女,可是沈涛的‘贴心人’,又怎么会不知呢?
退一万步讲,沈涛替东宫经营着岭南的生意,那点儿金银首饰,能值几个钱?
值当他不惜曝露东宫私下的营生,跟常家翻脸?
但若说沈涛对此事毫不知情,哼,那倒不至于。
不过是借着沈月娟的手为自己敛财,这沈二姑娘还当自己是个子丑寅卯了。
琉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伺候常娆更衣梳洗,又趁着空隙,叫人传林掌事过来,把内贼的事情,说清楚一二。